别看楚元冷平日里看着正经, 这喝醉了却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魏昭岚突然后悔灌她那么多酒了,她不仅委屈上了, 还非要缠着他要多生几个,魏昭岚看着她醉醺醺的眼睛, 咬牙道:“想得真——”
他没喝酒,但口腔里却充斥着酒味,楚元冷突然变得很凶,魏昭岚感觉舌根都在疼,只得改口敷衍她,“生, 生, 到时候你左右手各抱一个, 再有俩个抱着你的腿,你要是还有力气,腰上也别两个。”
楚元冷闻言终于满意。
哪怕是喝醉了, 楚元冷第二天依旧在卯时醒了过来,只是她一醒来便觉得头有些疼,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慢慢回忆起昨晚的事情。
魏昭岚非要她陪着喝酒, 不喝的话便要发脾气,他一个孕夫哪里能喝酒,她只好将那些酒都喝了下去, 最后醉得不省人事,完全没有了之后的记忆。
她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袖子, 扑面而来的酒气不免让她拧起了眉头, 她这到底是喝了多少?
她接着又看向身旁的魏昭岚, 这个时辰他原本应该睡得正香,但今日出奇的起了身,一起来就将被子全部扯到了他的身上,眼睛微眯着,半睡半醒的含糊道:“走之前记得喝醒酒汤。”
这次是真的醒酒汤,其实他想让楚元冷不去早朝的,但按照她勤政的性子,怕是一天都不肯落下。
楚元冷见他又躺下去了,便又挤回进被窝,抱着迷迷糊糊的魏昭岚低声道:“头有点疼,再陪你睡会儿,迟些去早朝也没关系。”
她的声音有着一股宿醉的沙哑,魏昭岚闻到她身上冷檀气息和酒气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倒是有种醇香清冽的感觉,主动伸出手,尝试为她按摩太阳穴。
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可以看得出他的动作有些生涩笨拙,但力道极为轻柔,楚元冷觉得舒服了不少,不禁感叹还是有君后的感觉好,虽然她以前都没有醉过,但如今醉上一次,有君后这般对待,倒是不算亏。
魏昭岚却在心里暗道,他以后绝对不会让楚元冷喝醉了,最后苦的还是他自己,昨晚他都不知道许了楚元冷多少个孩子,就算是一年一个,怕是都要生到下辈子了。
幸好楚元冷没想起来。
宫人将醒酒汤端了上来,楚元冷喝完后,换了件衣服后便踩着点去上早朝。
晋阳和跟往常般是最早到的一个,同僚们见她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纷纷上前关心,不少人以为她是旧伤复发引起的风寒,可晋阳和深知她这个病是怎么来的。
听同僚们说完关切的话语后,早朝的时辰也到了,晋阳和终于松了一口气,却见年轻的君上这个时候才匆匆赶来,朝臣们以为她是因为处理什么重要的政务耽搁了时辰。
楚元冷坐在龙椅上,看到站在武将队列前排的晋阳和,“晋将军的病可好了?”
晋阳和出列,低头道:“多谢君上关心,微臣的病已经好了,上次因病误了早朝,没有及时告病假,是微臣的错,还请君上恕罪。”
楚元冷轻笑,“晋将军是国之栋梁,还是孤的弟妹,只是一件小事,孤怎会因此治你的罪?你戍守边关多年,立下功劳无数,孤日后还要重用于你,可要好好保重身子才是。”
若北齐真是狼子野心想要挑起战火,挂帅出征的最佳人选便是晋阳和。
这句弟妹让晋阳和的头更低了,齐珉被君上认作义弟,被封为郡子,又跟她有了赐婚的圣旨,无论如何,在外人眼里,她都是君上的弟妹,也是齐珉的妻主了。
算起来,工部的齐尚书也是她的岳母。
齐尚书站在文官的队伍里,不知为何却感觉到武将队列里的晋阳和好像在偷偷看自己,她一时间有些疑惑,她跟这个杀伐决断的将军儿媳妇平日里都没说过几句话,
若不是儿子喜欢,她更愿意把自己招人疼的儿子嫁到书香门第的世家里,而不是去做武将家的主君。
楚元冷问了晋阳和几个关于北齐的问题,晋阳和道:“北齐的老皇帝昏庸无能,胆子一直很小,最多只敢弄出些小动静来,但他继位的大儿子是个嗜血好杀,刚愎自用之人,就拿他近来频繁的边防调动来说,微臣认为这是一种试探,此人恐怕有进犯我南奉之意,不过听说北齐内部早有龌龊,北齐的新帝眼下也只敢试探,西楚与我南奉联姻,想来北齐新帝短时间也不敢妄动。”
先帝早有吞并天下之心,在位时就开始做一些准备,她留给自己女儿的不仅是一个国力强盛的南奉,还有南奉的虎狼之师,埋藏在其余两国多年的眼线,以及滔天的熊熊野心。
早朝散会后,楚元冷留晋阳和说了会儿话,晋阳和从御书房出来后,看见着二品紫色官服的齐尚书正站在树下,像是在刻意等着她,这儿媳妇见岳母,饶是晋阳和这般的铁血将军也不免有些忐忑。
她虽是一品大将军,但辈分却低了,便行了个晚辈礼,“齐尚书。”
齐尚书是文官,眉宇间有着一股书卷气息,但齐珉跟她长得一点儿都不像,那齐珉的容貌应该是随了生父,晋阳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这些,齐尚书开口打断了她的神思,“珉儿在大将军府上过得可好?我有些时日没有见他了,那孩子向来娇生惯养,刚好趁着这次跟你回去看看他。”
齐珉在晋府哪里过得不好,晋家主君整日都给他变着花样的做各种美食,就连整日板着一张脸的晋老将军,见到齐珉都会笑个不停,还生怕他的钱不够花,每次都要给他塞一堆的银票。
南奉人崇尚家族人丁兴旺,每逢聚会,若家中只有一个孩子的,说起话来都会比别人少几分底气,现在晋老将军家中多了个娇俏可爱的“小儿子”,一口一个母亲的叫她,她腰杆子都比以前直了。
齐珉一见到齐尚书,小跑着扑到了她怀里,脸上满是笑意,“母亲!”
齐尚书接住齐珉,也跟着笑了起来,“珉儿好似又重了?”
齐珉张开手臂,像个孩子般讨抱抱,“母亲抱抱。”
齐尚书摸了摸他的头,“珉儿长大了,母亲抱不动你了。”
齐珉十二岁之前是在齐尚书身边养大的,但因为齐珉是早夭的命,齐尚书只得忍痛把这个儿子送进了宫里,如今见齐珉健健康康,能跑能跳的,齐尚书便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齐珉有些失落的低下头,齐尚书立马安慰道:“母亲抱不动珉儿了,但是珉儿的妻主可以。”
说着她便看向站在身后的晋阳和,晋阳和是武将,别说是一个轻飘飘的齐珉了,便是千斤重的石头都能举起来,更别说她还是齐珉的妻主,抱自己的夫郎是名正言顺。
晋阳和上前,她看着齐珉单薄的身躯,她一只手就能轻松抱起,而齐尚书也在一旁期待着,齐珉离晋阳和近了一步,十分认真道:“妻主,珉儿肚子里有小宝宝,你要轻点哦。”
齐尚书的脸色瞬间变了,“什么?”
齐珉拉着齐尚书的袖子,眼睛亮晶晶的,“母亲,珉儿要有小宝宝了!”
晋阳和连忙道:“您听我解释。”
晋阳和开始努力解释起来,但是她没有文官的伶牙俐齿,说得齐尚书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齐尚书知道自家白菜总是要被猪拱走的,没想到那么快,她看见齐珉想要踢地上的石子,却因为顾念肚子里的宝宝只得放弃。
齐尚书板着脸,冷声道:“大将军打算何时跟珉儿完婚?”
当晚,楚元冷的案桌上便出现了一份晋阳和请求与齐珉完婚的奏请,楚元冷原本觉得齐珉年纪还小,等上个一两年再成婚刚刚好,没想到这才赐婚没
多久,晋阳和就如此迫不及待要将人名正言顺的娶回去了。
看来她这还是促成了一段佳缘。
楚元冷自然同意,拿起朱笔批复,还专门叫人备一份厚礼以贺二人的新婚。
楚元冷回到椒房殿,刚离魏昭岚近些便被他用手抵住胸口道:“你身上还有酒味。”
魏昭岚并不嫌弃,但他就是想要楚元冷先去沐浴,楚元冷笑了一声,也不管他喜不喜欢了,直接先抱了再说,“也不知道是谁昨晚故意灌醉我。”
魏昭岚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起来了多少,心虚不敢去看她:“不是你自己非要喝的吗?怎得赖到我头上了,好没有道理。”
“跟你要讲什么道理。”楚元冷捏了下他软软的脸蛋,“陪我去沐浴。”
楚元冷洗去了身上的酒气,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魏昭岚的衣袍却被水给打湿了,他觉得楚元冷就是故意的,但他被浴室的雾气蒸得脸红红的,只能晕乎乎的躺在楚元冷怀里,由着她给自己洗了一遍。
魏昭岚原本都快睡着了,但突然感觉楚元冷手里的温度,还听到她小声道了两个字,他猛地睁开眼睛,“别碰!”
楚元冷停下了手,又欲用手去摸他的脸,被魏昭岚飞快躲开,他像是炸了毛的猫儿,瞪着她道:“洗干净再摸我的脸。”
“都是你,有什么区别吗?”楚元冷还是听了他的话,用水将手洗了一遍。
魏昭岚挣扎着从她怀里起来,“你再这样,我就跟你打一架,我要是赢了,你以后都不可以摸那里,还不能那样说我,我要是输了,你摸过...必须洗过手才能摸我的脸,也不能再用那两个字形容我。”
他这是为了尊严而战,虽然他可以不用,但必须维护男人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