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系统给出的某些消息,云归很快就锁定了一家铺面狭窄的小店。
老头瞪着云归,表情非常玄妙。
云归先是拿出一对耳环,放在了脏兮兮的玻璃柜台上。
他和云归对视了三秒钟,从这姑娘的脸上,他丝毫读不出“急着脱手”、“能卖就行”之类的常见情绪。
云归用硬邦邦的强调问道:“我不买东西,你们收金银首饰吧?”
“……”
“厉害了,宿主。”系统啧啧称奇,“请稍等,我会为您的容貌加一层光学滤镜,这样别人无法看见您的真实五官。”
接着,她把头发一盘,揉了揉脸。
没问题,很正常,货有点多,但没超出能力范围,能吃下。
这条街从街头到街尾,几乎全是银楼金店。哪怕是一家看似平平无奇的小店铺,门口也放着“回收各种高档首饰”的立牌。
不知道他们云家,一直是被刨坟的那个吗!
还是一样的款式,一样沉甸甸的模样。
柜台上明明有个电子秤,他身后的桌子上,也有着烧熔金饰的工具,可老头却没有动弹的意思。
又过了几天,这姑娘直接从包里掏出了两块马蹄金。呵呵,涨本事了啊……嗯,等等,马蹄金?!!
“——线下交易的话,需要您自己面对面和店主打交道。不过,我会一直陪在您身边,只要您呼唤,我将为您提供能力范围内的一切帮助。”
店主看看云归,终于松口,又把价格提高了一点:“要是这都不行,你还是去找别人家吧。”
云归避重就轻地念出了一个名字。
他说了一句稍等,然后回身拿起一副老花镜戴上,专门扶着镜框打量云归。
老头思考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
国家最近不是严查盗墓贼,送进去好几批了吗!
“……”
在踏进小店之前,系统曾给过她一个参考价位。
“回收就是这个流程。不认的话,你去找别家收。”
用系统的话说,这家店铺,无论是自身性质,后续的销售渠道,还是店主的性格,都很合适。
云归脸上浮起令人讨厌的微笑,坚决又清晰地说:“不行。”
话音刚落,第二根老式金镯再次平放在柜台上。
他虽然三教九流接待的多,但也没接待过这么缺德的!
“别再说了,宿主。”系统适时打断云归,“再说下去,他心脏病就要犯了。”
考虑到她现在的年纪和身份,以及这批黄金谜一般的来历,云归可以接受在那个价格上削减一点。
这是什么意思,在拐弯威胁他,还是年轻人随口扯瞎话找场子?
有一瞬间,店主甚至想问,假如他没给出一个合适的价格,这小姑娘是不是会一直从包里掏出金灿灿的小东西——她带的那个帆布包,看起来实在很结实、很能装的样子。
老头打量了一眼云归,嗤笑一声:“有介绍人吗?”
这一次,老头那对懒洋洋的、仿佛永远都睁不开的眼皮提了起来。
云归也不着急,她低头翻翻身侧的小包,慢吞吞地又在柜台上放下一只镯子。
“……”
原来,那竟算得上一句友善的事先声明。
云归十分真诚地笑了笑:“我胆子不算很大。但如果有人想过来试试,那他的肠胃得特别结实才行。”
而且……
做这行几十年了,他什么人没见过?
“买什么?”
云归拉平嘴角,声线毫无起伏地说道:“没有,这些都是我出土时自带的。”
但云归今天出门前,特意去地摊花了五十块钱,挑了一身白短袖,牛仔短裤和一顶凉帽,是这个季节里相当不起眼的打扮。
云归倒不在意这个。她只关心:“那一克是多少钱呢?”
老头看看她,用手指比了个数。
那是一副老式耳环,可以看出黄金的纯度不够,素圈,下端很宽,一看就是有年头的旧物,没准是小丫头从家里偷出来的。
她从原有的果断冷冽,变得带着点成人的油滑和狡黠,还有一种灰扑扑的警惕。
老头嗤笑了一声,直接报价:“六百块。”
终于,店主勉强点头同意。
云归摇头:“不是这个价,而且你也没称呢。”
这条信息,由系统提供,百分百安全。
正相反,小丫头紧紧地压着那个挎包……就像是里面还有别的玄机。
等云归放下手掌的时候,明明还是一样的面孔,气质却变得截然不同。
谁狗胆这么大,居然还敢顶风作案啊。
他瞪着云归看了好一会儿,先是大白天的关上了店门,然后挂着一副接到烫手山芋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凑近云归问道:“是、是从土里刨出来的?”
店主是个眼睛都睁不开的老头,懒洋洋地窝在柜台后面的躺椅里。
云归没有点头。她的回答是,又在柜台上放下了三只镯子。
这个制式,这个纯度,哪怕是见惯了世面的老头子也不能等闲视之。
“幸好这是大白天。小姑娘,带着这么一包东西出门,你胆子也太大了。”
“我先把它们烧熔,然后按克给你算。丑话说在前面,不管最后卖不卖,东西一定不是原来的东西了。”
但没人会跟钱过不去的,特别是这种自己送上门来的白捡生意。
云归一字不假地说道:“这些东西,都是我离开那个世界以后,我娘替我准备的。没想到相隔千年的时光,还能陪伴我到现在……”
“就是他,我在他那儿听过你们店。”
微妙地看了店主一眼,云归柔声道:“其实,我倒希望您胆子能大一点。”
说真的,能一边拉□□一边打劫的猛人,云归还没见识过呢。
若不是非常熟悉的人,大概都认不出她来。
一听对面把自己错认成盗墓贼,云归的脸顿时就板了起来。
做好了一切准备,云归这才踏进店里。她的气质与这间小店微妙地相合,宛如一滴水融入深潭。
然而不久以后,老头子就理解了云归这句话的意思。
第二天,云归径直走进了本市著名的黄金一条街。
这话有点驴唇不对马嘴,店主一时间没能明白云归的意思。
仍然还是那种老式黄金镯,款式非常古法,比不上现代的金子纯,但分量相当可观。
事情是这样的:前面几天,云归还只是每天两三个手镯、一两副耳环地到他这里“销货”。
来到喻家以后,喻妈妈给云归准备了不少漂亮的小衣裳。
他自然也想不到,如果真有人尾随云归,或者想对她做点什么,当街拉稀就是这种人的结局。
店主:“???”
听起来实在不像好话。
此时的云归,倘若被行走在灰色边缘地带的人碰见,大概会把她归结成同类:这姑娘一看就从小就家庭不幸、缺少关怀、年轻叛逆,没准很早就被家里送进工厂打工,还会在黑网吧里包十块钱一宿的夜。
而她那副游刃有余的表情……就像是随时能拿出第六只、第七只、第八只金镯的样子。
——像这姑娘一样的顾客,他是真没见过啊!
老头子一边用喷枪融化金子,一边阴阳怪气地说道:
污蔑谁刨坟呢?
哦,用系统的话说,这叫做“轻排毒”。
终于,老头选择回身去拿量杯等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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