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因为天天听林闻今无脑吹他男神,被洗脑了?
从来没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祝杨认真想了足足一分钟。
陆映川笔触忽然一顿,微抿了下唇,转头看过来。
四目相对。
祝杨忘了自己是在偷看,表情有一瞬茫然。
“?”
被新同桌密切、持续关注了一分钟,陆同学的表情不算高兴:“看什么?”
祝杨:“。”
陆映川的音量不高,可是一班的课堂纪律向来很优秀,没什么人说小话,这点声音足以引起关注。
祝杨本来想忍了。
然而一片视线唰唰朝他聚过来。
没有帅哥是不要面子的。
祝杨放下手,这下光明正大直视,冷静开口:“我看哪——”关你什么事?
“看我。”物理老师在前面接话:“谁比我好看啊?”
一帮人闷头憋笑。
祝杨转过头,脸慢慢变热:“……”
“开学第一天,某些同学不要太放飞自我了啊。”物理老师拿着粉笔拍了拍黑板,意有所指地说:“我是背后没长眼睛,但谁听没听课我可都心里有数,距离高考就一年半了,都长点心。来,新同学,上来把这道题做一下。”
祝杨把手机扔进桌堂,从陆映川让开的路出去。
老师在讲这个知识点高考时可能会出现的新题型,综合了很多难点,对尖子生们来说难度也很大,下面不少人还在寻找解题思路。
除了闭口不谈他兄弟过去的林闻今,班里没人知道这个从鸿宇来的转学生到底什么水平,都挺好奇的,放下笔抬头看热闹。
粉笔的脆响,在教室里安静回荡,偶尔有换季感冒的同学低低咳嗽两声。
一切细小的动静,混合成学生时代日复一日枯燥的白噪音。
写下最后一个点,祝杨放下粉笔转身回座。
“很好。”物理老师背手看着黑板,笑着点头,没有
太意外,“看来鸿宇的进度和我们这边差不多。”
林闻今抱着手臂看着他兄弟,脸上藏不住的小骄傲。
全班:“……”
这题,不到一分钟,做完了???
背过答案吧??
陆映川又站起来一次,祝杨目不斜视进去坐下。
王杰亮在后面探身,这回用上了敬称:“杨哥,冒昧问一下,你之前在鸿宇能考第几?”
祝杨椅子往后靠着桌沿,谦虚地也用疑问句:“前五?”
王杰亮笑着往后坐回去:“那没事了。”
高中的这些知识点,祝杨学过就不会忘,就是明天重新参加高考,他也能考出差不多的分数。
对重复的无聊人生,和一样狗的男朋友,祝杨没有任何兴趣。
物理老师拿祝杨的答案讲解题思路,用粉笔圈圈点点,言语间很是满意。
在老师看不见的一侧塞上耳机,祝杨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本子,帮林闻今把检讨写了。
放学铃声响起。
耳边几乎同时一声推动椅子的轻响。
身边的狗东西滚得很快,没有一点尖子生的样子。
祝杨把椅子推进桌下拎起书包。
林闻今还没收拾完东西,在座位上急忙说:“兄弟,等我一起。”
“有事,先走了。”
看着他的懒蛋兄弟难得匆忙,林闻今愣了下:“什么事这么急?”
“找狗。”
“?”林闻今:“你狗丢了?”
上辈子。
高二下学期,祝杨转学到一中的第二天,他同桌请了病假。
一周后陆映川再回到学校时右手骨折,做了手术。
十年后,陆映川的右手手臂上依然留有当年手术的疤痕,并且伴有轻度后遗症,长时间用手或者提过重物后手指会轻微发抖。
祝杨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陆映川本来就很少跟他说自己的事。
这是祝杨重生后选择再次回到一中的原因。
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因为他当年幼稚的行为和自私的想法,陆映川的人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只有做出一些弥补,他才能心安理得地把陆映川放走,然后各自开始他们新的人生。
晚自习七点半结束,天色已黑。
走出校门的学生人流步伐轻松,比起早上多了几分鲜活。一门之隔,外面的车水马龙像是另一个世界。
祝杨跟着在陆映川身后拐过一个街角,一个大活人就眼睁睁消失了。
“祝杨!”林闻今气喘吁吁追过来:“狗找到了吗?”
祝杨啧了声,拧起眉头:“跑了。”
林闻今马上说:“我对这附近熟,我帮你一起找。”
没时间也没有办法解释。
祝杨和林闻今一起沿着路找“狗”。
路过一个阴暗的巷口,林闻今听见里面传来嬉笑的骂声。
“问你话呢,没长嘴?”
“学习学傻了吧。”
“你们一中是不是全你这种傻逼啊。”
这附近学校多,一中旁边就是风气极差的五中,想也知道是五中那帮闲人。
林闻今听着就憋屈,忍不住回头:“靠,这帮玩意就是欠——”
突然没了音。
祝杨停下脚步,跟着转头,看向那个“没长嘴”的倒霉蛋。
一阵冷风吹过。
“卧槽。”林闻今震惊地找回声音:“那不是我川哥吗?”
祝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