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主任开车带祝杨去了医院,怕耽误下午上课,林闻今和陆映川都被撵回了教室。
“哈哈哈,原来是喂饭。”车里回荡着郑主任爽朗的笑声:“真是不好意思,老师还以为你和映川闹着玩呢。”
祝杨干笑两声,一脸尴尬转头看着窗外。
“看来你和映川关系处得不错。”郑主任有点感叹:“映川这孩子吧,哪里都很优秀,就是性格有点孤僻。难得啊,还有一个能和他打闹的同学。”
“确实。”
红灯变绿,车子转向。
“今天中午要没有你,恐怕就要出大事了。”郑主任转动方向盘,因为后怕表情沉重:“真没想到,许路平时看着挺稳重,竟然那么冒失,下午必须得找他谈谈。”
祝杨想替学长解释,想了想没出声。
许路想救麻雀也可以用别的方法,这个方法确实不顾自己安全,是应该好好接受批评教育。
郑主任还在自责喃喃:“前几天映川就建议我把天台门封上,说春天风大,学生上去不安全。也怪我,我只放了个拦截,就应该把门锁死。”
身边人突然沉默。
郑主任以为祝杨手疼得厉害,加快车速。
祝杨坐在副驾驶,低头看着冰敷后疼痛缓解许多的手腕,皱眉出神。
……陆映川建议封天台门?
这货以前当学生干部只做分内事,是会管这种闲事的人?
祝杨瞳孔地震,眼皮狂跳。
他有了一个倒霉的猜想。
草。
不会吧?
陆映川不会也重生了吧??
如果狗东西没有上辈子的记忆,不是提前知道这件事,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多嘴这一句。
他就说,这货好像有点不对劲!
仔细回想,他喝醉那晚,陆映川的表现也有很多可疑之处……
祝杨逐渐窒息。
这狗东西该不会一直在演,还臭不要脸一直在看他演戏吧???
到了医院停车场,郑主任解开安全带:“到了,下车——”
郑主任往旁边看了眼,马上扶住身边同学的肩膀:“祝杨,脸怎么突然这么白?再坚持一下,用不用老师背你?”
祝杨半垂着头,眼睛挡在头发的阴影里,森凉地轻笑了声。
郑主任:“???”
这孩子怎么还笑?
郑主任神情凝重,试了试看同学的额头:“发烧了?”
怕耽误病情,郑主任正要把人扶下车。
祝杨抬起头,双眼暗淡无光:“我没事。”
“别逞强。”郑主任怀疑地观察:“走不了老师背你。”
没等郑主任出手帮忙。
祝杨自己解开安全带,动作利落地下车,扶着右边残臂身残志坚地快步朝门诊入口走。
路人频频回头,惊疑地看着那个行尸走肉一样的高中生。
祝杨凉凉勾唇。
学校里还有一只欠虐的死狗。
他得快点回去。
下午第二节英语课,教室门轻响三声。
前排的同学趴桌子打瞌睡,突然背后感受到一阵幽凉,手臂上的汗毛悠地竖起来一片。
所有人抬头看向门口。
张老师:“进。”
祝杨推开门:“报告。”
祝杨的右边手臂做了固定。
“咱班的大英雄回来了,快进去坐下。”张老师语气亲切:“映川,这几天照顾一下你同桌。”
陆映川起身让路。
祝杨进去坐下。
坐下拿起笔,陆映川往旁边看了眼。
去了一趟医院,男生染上了点清凉的消毒水味,脸色好像也冷了几分。
中午祝杨没吃几口饭就被郑主任带走了,陆映川从桌下递给他一块巧克力,蹙眉低声问:“手还疼?”
狗东西想玩演员局是吧?
哥哥就陪你玩。
祝杨没接,散漫地吊着胳膊往后靠,懒声:“帮我撕开。”
受了伤的大少爷比平时更懒了点,使唤同桌理直气壮。
陆映川静静看他两秒,把巧克力包装撕开,再递过去。
“现在不想吃。”祝杨懒洋洋垂着眼皮:“放我书桌里。”
陆映川:“。”
这架势不像手腕脱臼,像是半身不遂。
陆映川耐心伺候“断臂”的大少爷,把进贡的战斗存粮好好放进隔壁书桌。
完成上贡任务,陆大臣转回去继续听课。
右肩突然落了一只手,像是感谢,不轻不重帮他捏了捏肩。
男生的手心很热,洗手液的柑橘清香微微飘过来,还融合了一点清苦的药水味。
陆映川视线快速扫视卷子上的英语阅读题,没看进去几个单词。
身边人扶着他的肩膀凑近一些,说话时的气息打在他耳边,低声说:“你怎么这么好啊。”
陆映川平静地垂着眼睫,一秒后,喉结轻轻滚动一下。
“——兄弟。”
陆映川眼神微微凝滞:“。”
祝杨拿开手靠回去,从书包里拿出英语卷子,唇角凉凉上挑。
英语课下课,张老师过来慰问伤员:“怎么样,医生说严重吗?”
“不严重。”祝杨有点暖,说:“老师不用担心。”
张老师叹了口气,故作认真地玩笑说:“马上月考了,我是担心你考不了试。”
祝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