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和祝杨坐得很近:“兄弟,快,奶我一口。”
“你好拉啊。”祝杨说。
“靠。”男生有颗虎牙,笑起来有种明朗的帅气,停下手指转头:“要不是看你太孤单,这小学生游戏平时我都不玩,有种你跟我吃鸡。”
祝杨嗤笑一声:“你先
把你自己扶起来再说这话。”
两人专心玩游戏,没注意门口。
陆映川扫了眼两人贴在一起的手臂,眸光幽暗下来,走到祝杨面前伸手:“我手机。”
几分钟没见,室友的态度冷漠了许多,没抬头:“外套兜里,自己拿。”
男生看着那张写着“生人勿近”的冷脸,眼里有一瞬惊讶,认出了这位一中的学神大佬。
陆映川俯身去掏祝杨的外套兜,拿出里面的手机。
看到屏幕上的消息提示,陆映川愣了愣,抬眸往祝杨脸上看了眼,轻轻皱眉。
迟疑几秒,陆映川问:“只要香蕉牛奶?”
祝杨冷淡地“嗯”了声。
陆映川沉默片刻,说:“注意手上的针。”
座位上的人没理他。
陆映川站了一会儿,犹豫张嘴,像是想要解释:“祝杨……”
旁边的男生又抬眼过来。
“今天晚上我们聊聊。”陆映川改口说。
祝杨睫毛都透着冷漠,不太想搭理地应了声。
无声叹了一口气,陆映川揣着手机出去了。
等人一走,男生扭头问:“我靠,刚才那人是陆映川吧?你一中的?你们是朋友?”
祝杨淡淡说:“不算。”
男生笑:“不是朋友还请假陪你来打针?”
“他闲的。”
“……”
看出祝杨不想聊这个,男生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五分钟后,陆映川拎着一份粥回来,没买自己的份。
两个病友还在愉快游戏中。
双人座被占,陆映川沉着脸坐到旁边的座位,打开粥盒,对隔着点距离的人说:“打完这把先吃饭。”
祝杨点着游戏没出声。
男生探头往那边看了看,对上冷冽的眼睛。
也没闪躲,男生对一中大佬友好一笑,羡慕叹息:“还以为你和我一样,是自己来打针的可怜人,原来可怜的只有我。”
陆映川眉心微蹙,用勺子搅拌凉粥。
“对了,还没自我介绍。”男生说:“我三中的,谢辰逸。”
“祝杨。”
“听说过。”谢辰逸莞尔:“你在我们学校也有名的,总听见我们班女生提你。”
偏头仔细看了看大名人的脸,谢辰逸挑了下眉:“百闻不如一见,加个微信?”
“嗯。”祝杨点开微信,两人加了好友。
搅拌的勺子停下。
陆映川稍抬起头,冷冷看向那个男生。
感受到另一边不善的注视,谢辰逸和陆映川对视,无辜笑道:“大佬,你总这么看我,让我有点慌啊。”
祝杨放下手机,冲隔壁的狗说:“勺子给我。”
陆映川收回眼,把勺子递给祝杨:“还有点烫,吹一吹。”
谢辰逸盯着那边似乎关系亲密的两人,若有所思看了一会儿。
护士走进来:“谢辰逸,拔针了。”
“可算解放了。”谢辰逸抬手让护士拔针,一手在扶手上托着脸:“姐姐轻点。”
护士往这一排挨个看了眼,感动心说今天是什么帅哥感冒的好日子。
谢辰逸拎着书包站起来:“先走了,以后开黑找我,兄弟带你吃鸡。”
祝杨拿着勺子,好笑道:“谁带谁还不一定。”
“啧,就喜欢你这自信。”
谢辰逸把书包甩到肩上,看向冰山脸的大佬:“学神,下个月物理竞赛我也去,到时候咱们考场见。”
“再见。”陆映川冷淡地撩起眼皮。
输液室的病人都陆续走了,只剩下两人。
几分钟的沉默。
祝杨把粥喝完,陆映川去扔掉外卖盒。
感觉死狗脸色有点不对劲,祝杨也没理。
将死之人,脸色难看点也是正常的。
胃里舒服了,祝杨开始犯困,睡一会儿为晚上回家屠狗蓄力,手机在小桌子上有节奏震动起来。
他拿起手机。
【谢辰逸:[疑惑]】
【谢辰逸:怎么看不到你朋友圈?】
【谢辰逸:兄弟,你不会加完好友就把我屏蔽了吧[微笑]】
【谢辰逸:你们帅哥都这么高冷吗?】
祝杨有定期删朋友圈的习惯。
没什么事儿做,祝杨懒散地敲字回复。
陆映川扔完垃圾回来,坐回祝杨身边,余光看见一点聊天内容。
应该是刚才的男生。
胸口一阵沉闷。
陆映川眼神烦躁,靠着椅子听旁边连续的打字声。
几分钟后。
“睡一会儿,别玩手机了。”陆映川没忍住说了句。
“你谁?”祝杨淡淡说:“你是我爸?管那么多。”
挨了句怼,大冰山闷头不说话了,在旁边当人形制冷机。
“晚上你想跟我聊什么?”祝杨一边打字一边说。
陆映川看着身边人敲打不停的手指,眯眼思考几秒:“想听?”
废话,是谁说要聊的?
祝杨迷惑扭头。
祝杨轻嗤一声,继续敲字:“不想说拉倒,也没那么想听。”
“……”
陆映川后面准备好的话憋回嘴里。
盯着那两根愉快敲动的拇指。
陆映川抱起手臂思考几秒,再次幽幽开口:“你把他删了,我可以现在跟你聊。”
祝杨好笑转头:“你永远别张嘴,我真无所谓。”
“……”
大冰山想继续张开的嘴,再次闷上了。
祝杨早就没在和谢辰逸聊天了。
他刚才就回复解释了一句,后面一直在和林闻今扯闲。
看冰山吃闷醋还不能说话,祝杨心里爽到天际,终于出了一口气。
上辈子他都没这么爽过。
这么好玩的事儿,以前怎么就错过了?
祝杨用余光看着旁边的大冰山憋了又憋,闭眼摁着眉心。
给林闻今发了十个表情包,祝杨的嘴角恶意又愉快地翘起。
十秒后。
他听见一个又长又缓的深呼吸。
“祝杨。”陆映川转头看着他。
男生的嗓音又沉又硬,好像刚从南极住了一百年回来。
语气冷静:“我们还没正式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