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词汇,或许更能形容现在的它。
。
演戏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尤其是在没有剧本、必须根据实际情况随机应变的时候。
……维塔利的头其实没那么痛,更没有出现真的被诅咒蛊惑的情况。但为了将自己的人设演的尽可能真实,维塔利的确曾经放松自己的意识,让自己充分沉浸在脑海声音的干扰里。
是的。
刚刚精灵大祭司所展露的迷茫,痛苦,恍然,冷淡,惶恐,不安,沉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戏。
在这张因为头痛,失眠,以及刻意不好好休息而不免变得苍白的脸的配合下,一场针对魔物与邪信徒、演得极其逼真的戏。
维塔利很用心。
因为这最为重要的开场,他不能露出破绽。
这场戏的结果如何,很大程度会影响维塔利的未来安排。
为此,维塔利是真的刻意放松了自己的意识、努力让自己沉浸在脑海的声音干扰——为了能够积攒足够的情绪,以便能够尽可能流畅的、合理的演出他想要的人设。
这场戏开幕后的效果如何,维塔利还需要观察。
而现在的他,满脑子就只剩下了一个字。
累。
……虽然维塔利随时都能够从诅咒的意识污染中恢复冷静,但完全放松沉浸其中的做法,还是加剧了他的精神消耗。更别说,在今天之前,他有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没有休息好。
得快点回去了。
维塔利疲倦的想。
他想念他的床,还有他的狼。
而他的狼……他的厄尔默,现在还被魔法禁锢着。
维塔利回想起自己离开前黑狼的嚎叫,一时间忍不住提高了速度。
。
出乎维塔利的意料,他从窗户返回自己寝室的时候,里面很安静。
安静的让维塔利不由有些迟疑。
“厄尔默?”
精灵小声的呼唤着,然后看向床铺。
立即的,他和一对反光、动弹不得的兽瞳对上了视线。
那是自己的狼。
意识到这一点的维塔利本能解开的禁锢。
他毫无防备的快步往那边走去,然后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狼,并说些什么。
但没等维塔利迈出第一步。
在禁锢被解除的瞬间,一道庞大的黑影就猛地从床上跃起,仿佛在狩猎一般,黑影直直将它眼中的“猎物”扑倒在地面。
巨狼的力量相当惊人。
它用分量十足的厚实前爪摁着精灵的锁骨,仗着那惊人的体重,野兽直接低吼着将对方往地面压去。
维塔利整个人猝不及防的被推的向后坠落。
那可怕的坠落感,失重感,几乎在瞬间就让精灵绷紧了身体。
这个速度,这个角度还有这个力道……以自己的身体素质,怕不是要后脑勺撞击地板,直接被撞出个大包以及脑震荡。
维塔利想着,然后脸色顿时更加苍白。
他思考速度很快,但身体却颇为脆弱迟钝。在被力量十足的野兽用前爪摁着身体往后压的前提下,精灵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往后倒,然后本能的在可怕的摔落下闭上眼。
……但对大祭司来说颇为可怕的撞击,并没有发生。
一道冰凉凉仿佛流体般的陌生存在,缓冲了维塔利的摔落,让他哪怕是无防备的后倒,也是轻缓的被放在了地面。
但在那同时,那些冰冷的、流体般的存在,圈上了他的手脚和腰,将他牢牢固定在了地面、动弹不得。
——就像是黑狼被禁锢的时候那样,动弹不得。
那是什么?
维塔利被冰的打了个冷颤,不等他扭头,来自野兽的低吼就再度夺走了他的注意力。
精灵下意识抬头。
然后,他在自己正上方看见了一颗巨大又狰狞的野兽脑袋。
压在精灵身上的巨狼用爪子按着自己的猎物,然后低着头,喉咙在不断咆哮。
它的狼耳已经向后压下,变成了匍匐狩猎时的飞机耳状,神情也不再有半点乖巧,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凶狠兽性。
野兽还在龇牙,银色的兽瞳冷的像是一块冰。
那锋锐的,巨大的獠牙也近在咫尺,仿佛随时都会将精灵的脖子咬断。
巨大的东西大概都会带来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而厄尔默的体型,要比维塔利要大一整圈。
被一大团漆黑完全笼罩住身体的维塔利神情微愣。他还是第一次离野兽的獠牙那么近。
“厄尔默?”
动弹不得的维塔利轻声呼唤着。
狼不理他,只是在继续飞机耳,继续炸毛,继续凶狠的发出低吼,继续龇牙。
然后用没有伸出爪子的巨大肉垫牢牢摁着精灵。
僵持了片刻,动弹不得的维塔利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的狼,似乎在生气。
……但也好像只是在生闷气。
哪怕喉咙里的威胁声已经“呜呜”叫了好几分钟,表情也极其凶狠,但狼却始终没有伤害他半点。
他的狼,连生气都气的小心翼翼。
似乎也觉得自己只威胁没有实际动作的行为很傻,巨狼重重的呼出几口气,最后“唰”的一声——
狼身体一趴,直接把自己厚厚的胸毛压在精灵脸上了。
动弹不得的维塔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