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薛梨连忙堆起灿烂的微笑，言笑晏晏的看着他：“陈老…哥哥。”
“……”
“……”
薛梨背着重重的书包，咬牙切齿道，“您可真体贴。”
“你要是过意不去，也可以自己…”
“我怎么能辜负您的一番心意！”小姑娘立刻打断了他，“谢谢啦，我全世界最好的主席！”
邹雪柔嘟哝着说：“主席，我一个人，提不动。”
“需要小的帮您揉揉吗？”
“应聘的不去二楼，在这里做什么！”学姐语调带了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薛梨只好跳下办公椅，懒洋洋地走了过来，扛起了一件矿泉水，离开办公室。
陈西泽望向了方才出言不逊的薛梨。
陈西泽紧紧握拳的手，这才缓缓松开，脸上笑意尽散，取而代之的是眼底无尽的阴翳…
薛梨抬头，看到一个穿着蓝裙子的黑长直女孩，推开了门。
“陈西泽！”薛梨赶忙跑过去，“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说罢，她兴高采烈地溜达到柜台边：“老板，一碗清汤馄饨，还要一份玉米虾仁馅儿蒸饺，然后再给我哥哥点一个水饺吧。”
推门而入的陈西泽，正好听到了这句话。
抬眸，望见薛梨额间都冒出了一层薄汗，满眼担忧。
他会一直看着她。
“啊，我…”
薛梨被迫拎着重重的一大袋废纸，跟着他一起走出大学生活动中心，愤懑地控诉道：“我是来读大学的，不是来收破烂的。”
薛梨认出她了，这黑长直女孩，不就是开学第一天在校车上遇见的出言不逊的学姐吗？
吓死她了都...
小姑娘狗腿地追着他：“哥哥，您渴了吗，累了吗，手臂还疼吗？”
“卖废纸？”
怎么还兴秋后算账呢！
她深深感觉，以后的生活将会很惨很惨。
陈西泽抬起头，望向女孩娇小柔美的背影。
“以后任何会议、考核结束之后，都记得收捡废纸，这是你的工作了。”
“怎么回事？！”
陈西泽：“我也是来读大学的，不是来带小孩的，但我还是拿出了满满的爱心、包容你。”
他左肩背着黑色的书包，提着三大袋用废的志愿单，每一袋都是厚厚的，胀鼓鼓。
薛梨简直想把废纸砸他身上，但忍住了。
陈西泽转向了她，面无表情道：“你很闲吗？”
“……”
“哥哥不老。”男人翻了个白眼，指尖推开了女孩堆满笑容的脸蛋。
陈西泽翻开手机付款二维码，递给她，让她去点餐结账：“我吃牛肉馅儿的。”
她还是说她是花痴呢！
薛梨也没想到他结束得这么快，尴尬地抠了抠大腿肉，黑长直学姐已经被薛梨气到翻白眼了：“你这学妹太不懂礼貌了吧，主席，我这就把她赶出去！”
方才有一瞬间，他像是坠入了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嘛？？？”
“……”
去了校门口的废品回收站，卖了五块钱废纸，陈西泽漂亮的指尖拎着几枚硬币，搁进了薛梨的裤子兜里：“今天的工资。”
他摇了摇头，苍白的嘴角勾了笑：“心痛。”
“应该的。”
看到薛梨，她脸色微变，冷冷问：“你是谁？”
“疼。”
“水饺要什么馅儿的？”
薛梨想了想，改口道：“我来这里等姓陈那个老狗比。”
“这…”
什么都看不见。
女孩妆容精致，属于那种很会拾掇打扮自己的类型，走路都能带脂粉香风的。
“我过来应聘的学生会干事的。”薛梨回答。
陈西泽用开水涮了她的碗，烫过一遍之后，又重新倒水再清洗一遍：“嗯。”
“喂！”
话音未落，却见陈西泽眉心紧蹙，拿着单词本的手猛地攥紧了，手背青筋暴起，神情似乎很痛苦。
陈西泽带着薛梨来了一家口味清淡的饺子馄饨店，俩人面对面坐了下来。
“……”
薛梨没好气地接过：“为了惩罚你的恶作剧，我决定多点一份手抓饼！”
“小瞧我不是。”薛梨接过手机，去前台扫码付款。
邹雪柔见陈西泽神情冷淡，也不似开玩笑的样子，只好将一箱子沉重的矿泉水搬了出去，躬着身子，挪着步子，走两步歇几秒，艰难地朝着楼梯口走去。
她哼着歌，倚在柜台边，等着她的手抓饼，一张看似单薄的小脸藏了许多丰富的表情，让他一看见，心情就会变好。
薛梨试探地问：“你…请我？”
俩人来到了校门外的美食街，晚上九点，美食街仍旧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你这么关心我，不忍心拒绝。”
男人紧蹙的眉心骤然松绽，眼底泛了些血丝，眼神虚无地看着自己的手。
入职第一天，还是不要得罪领导比较好。
说罢，陈西泽指了指墙边的两箱矿泉水。
听到她如此说，黑长直学姐脸上透出敌意，冷冷道：“主席的名字也是你随便叫的？你懂不懂礼貌。”
“楼上体育部部长已经开始领着前来应聘的新生跳健美操了，你要是很闲，给他们提两件水上去。”
“对了，你刚刚在办公室叫我什么？”
“已经过了，在这里等陈西泽。”
“你吃的完吗？”
陈西泽清淡地睨她一眼：“这些要拿去废品回收站卖废纸。”
“你再敢乱开这种玩笑！我真的翻脸了！”
“不必。”陈西泽取下了黑色书包，挂在了小姑娘单薄的肩上，“谢谢。”
“你点得太多了。”
“……”
“谢谢你终于当了个人。”
薛梨重新回到主席办公室，陈西泽已经关了灯出门了。
“那个没有礼貌的新生，你帮她一起。”
“环保光荣。”陈西泽将废纸袋勾在了她的指头上，“总有一天，你也会成为我这样优秀的人。”
“这些收捡垃圾的工作，还要主席亲力亲为！”她走上前去，抄着手玩笑道，“主席真乃我辈楷模。”
薛梨用力打了他一下，还觉得不解气，又连着打了好几下。
路过邹雪柔身边时，她还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学姐加油！”
却不想，那个看似瘦瘦小小的薛梨，提着同等重量的矿泉水，竟然健步如飞，三两步跨上了楼梯，还不等她上楼，她便轻松地完成了任务，蹦跶着走下来。
薛梨回头问：“陈西泽，你水饺要什么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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