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水迫于无奈,只得同意让自家弟弟请假,她其实极不愿意耽搁正在上学的孩子。但二弟那憨傻直的性格也挺让人无奈,据说在学堂就是听天书,下午习武回家后三弟给他指导,连林阿爹林阿娘听了多遍都会了的东西,他是怎么都会不了,能把全家人气升天去。也许让他出摊一段时间累一累会有新的想法也不一定。
林二白听说不用去学堂可以来镇上出摊,顿时就高兴了,再加上林阿雪虽然定了学堂还有段时间才会去上学,也跟着忙前忙后的帮忙,林若水在不在摊上倒也无所谓了。
村子里有消息灵通的听说林家要找全伙人一起出摊,又听说林若水和苏怀意近期会完婚,纷纷找上了林家大门。家里就林阿娘在,林青峰在学堂下午才能回,于是大家没事就找林阿娘聊天,倒是让她的更年期综合症好了不少。
林阿娘只说全伙的事林若水做主,毕竟是自家闺女的摊子,冒菜也是她试菜数回才做出来的,至今还没人能做出她那个味道。村长自然也有合伙的心思,林阿爹说过,如果合伙,村长恐怕是最合适的人选。村长聪明,知道苏怀意的根底之后直接就到镇上找到了林若水,话里话外客气至极。
“怀意的事我都听说了,阿水啊,虽说他在咱们村子里生活了这么几年,小伙子勤快踏实能干,关于他的身份咱们之前都有猜测,可到底没人能想到……孩子,你跟他的婚事听说已经在筹备了,但你还得慎重。实在不行咱就不成这个亲了,回到村里种田也好做别的也罢,怎么都饿不死。”
村长从小看着这丫头长大,知道她心思其实极好,也实在心疼她远去京都不知会遇到什么,多少希望她别吃那么多苦。林若水其实挺感动的,都说乡下人眼皮子浅,见着有权有势的可能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但这次救苏怀意的事让她感慨万分,村里来的几个人都一心向着她,几乎为她豁出去了,她想来想去也没别的本事,唯有把这摊位给出去。
“村长,我知道你的意思,怀意哥是怎样的人咱们都知道,他如果有能力护着我,我就在京都发展,如果没有能力,到时候我再回来也行,放心吧。镇西市场那摊位我跟阿爹商量过了,就跟你合伙,怀意哥那小半摊位就给咱村留着,卖蘑菇也好卖菜也罢,你们拿去用,不用给我们分什么。我跟姚老板合伙发豆芽,签的条约里说了那摊位他每月只收一百个铜板的成本费,就从阿爹和你合伙的冒菜摊子上出。这是极便宜极便宜的价格,那山货摊子就不用给钱了,给大伙儿拿来卖东西吧。但场地有限,可能得每家每户轮着来,一家人一月能轮个四五回就可以了,卖的东西也不能太多,每天有那么几家卖着就行,你看呢?”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听说镇西市场王家大郎在的时候摊位费就四五百个铜板一个月,如今才一百个铜板,阿水啊,你是有真能耐的人,我代表大家啊,谢谢你了。镇西市场能卖上价钱,省得各家各户背了货品来卖,还得去挤镇东市场。”
“是姚老板厚道,当然,他卖豆芽也赚不少,所以特别关照我们。”林若水没明说,前几日姚老板找上门,听说她要去京都,就直接说把那摊位送给林家阿爹阿娘,也算给了他们一个养老的营生。他本来想跟林若水合作把那摊位接过来,跟他合伙一起做冒菜的,但林阿水打算另教他一个新鲜的生意,又说摊位也有成本的维护的钱,就商量好了每个月给一百个铜板。这可把林阿爹高兴坏了,区区一百个铜板,不管他们把冒菜摊子的生意做成什么样,至少都不会亏本。
林若水跟村长商量好,又说把山货摊子和冒菜摊子适当格开,毕竟山货摊子交给村子,很可能到最后经营得乱七八糟,冒菜摊子虽在隔壁,却不能受他们影响。村长要跟林若水合伙,自然希望冒菜摊子能多赚些钱,但凡影响他生意的因素,他都得杜绝。于是两人找姚老板拟了协议,由姚老板为他们作证,冒菜摊子林家阿爹和村长合伙,不管以后林家有没有人在摊上,盈利的三成都得分给林阿爹,至于盈利到底有多少,市场里还有姚老板在,多少能看着点。村长也是个爽快的,只说都是同村的人,他即使再想赚钱,这手艺是林若水的,他肯定不会坑林家,该分多少就是多少。
林若水终于放下心来,就算他和苏怀意去了京都,摊位和豆芽赚的钱,也够林家一家生活了。何况林二白和林青峰慢慢长大,也会有自己的前程,他们会担起整个林家的重担,会将林阿爹林阿娘照顾得很好。
林若水要和姚老板合伙的第二桩生意,便是种木耳。山里多有树林砍伐,所以木耳并不少见,但要自己种植,却需要一定的条件。林若水想着既然姚老板发了豆芽,种种木耳也无妨,在院子里多准备些木头段子就行。木耳跟豆芽不一样,种植木耳需要光照,其实田间地头摆上木段都可以。
林若水和姚老板试验了多次,依然很轻松就成功了,为此家里还吃了好几顿木耳,炒肉尤其香。苏怀意以前有山里打猎没少采木耳蘑菇,哪里能想到木耳还可以人工种植,他再次感慨自家这未过门的媳妇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总是一次次给他惊喜,京都的那些大家闺秀,有哪个能跟她比?
姚老板这次从最开始就一路跟着林若水种木耳,自己也试了好几次,于是两人在签合作协议时,姚老板试探着将利润分成降到了一成。虽然他觉得自己这么做多少有些不厚道,但木耳技术他已经掌握了,哪怕合作不成他也可以自己种植了,之所以还愿意分一成出去,是因为合作这么久,林若水还算是一个让他满意的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