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龙破斩/我、再生产

路明非自然是不太能理解为何达芬奇要如此反复刺激路鸣泽，但来之前的时候达芬奇已经跟他说清楚了，接下来不论发生什么，他路某人只需要去享受就行。

来之前路明非其实是不知道达芬奇嘴里的“享受”二字指的是什么，自以为是这位传说中的天才觉得自己教人无力、至少没法教导懂路明非，于是又搬出来了类似那套“不要理解去感受”的说辞。

却没想到这享受居然真的是享受，连带着他也就没在意小魔鬼跟达芬奇之间谜语人般的勾心斗角。

你们闹你们的，我享受我的，顺便还能撸芙芙那柔软顺滑的毛茸茸。

达芬奇说过，未来或许路明非还要不得不与路明非再度交涉，或许到那个时候达芬奇无法在他身边为他出谋划策，但至少这次他在，让他来，他会尽己所能帮路明非试探这个自称路鸣泽的小魔鬼。

......就是这试探的内容让路明非大跌眼镜。他本来还以为会是当年诸葛丞相出使东吴那样来个舌战群儒呢，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呃，难以言喻的。

不过他本人挺爽的就是了。

可惜没爽多久，小魔鬼似乎是放弃治疗了，虽然路明非分明能感觉得到，这货看着达芬奇的目光里写着“下次有你好看的”，但明面上却是换了一副面孔。

小魔鬼又换回了他平时跟路明非交流时，那一口一个“亲呐！”、“您老是VIP客户呀！”时的模样，语气都变得谄媚无节操了起来。

“屠龙套装大甩卖啦！魔剑圣剑灭龙魔导士甚至还有《妖精的尾巴》里一旦响起来就原地满血满状态复活的纳兹的音响，没有我没有的，只有你们想不到的，勇士们，前去讨伐不列颠的红龙亚瑟王之前可别错过了哟！”

路明非以为要到正戏了，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达芬奇的脸......脸、脸看不到，因为从下往下的视角被某特别‘大只’的东西挡住了，连下巴都看不到。

“嘶——”路明非倒抽一口凉气，心说这仿佛卖肉后宫动画里的经典场景，有朝一日居然真的发身在爷身上了么？

他倒是轻松，但真正负责交涉的两人却不一样了。

“对于交易这件事，我想我们必须要认真谈谈。”

但路明非却听得出来，达芬奇与小魔鬼却是一转攻势，小魔鬼开始装无节操，她却反过来开始正经。

达芬奇推了推鼻梁上看上去很有姿势的黑框眼镜。

“你一直跟明妃说什么交易交易，一般人都会以为是付出灵魂生命什么的你就给他力量，这孩子那能多线程打游戏的脑子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就单纯的很，作为姐姐我很担心弟弟君被你这样忽悠了。”

......虽然口吻变得严肃正经，但这姐弟的角色扮演游戏似乎还没结束。难道是因为达芬奇判断，自己与路明非以姐弟相称，是最能够刺激路鸣泽理性的方式么？

“所以作为姐姐我必须为弟弟君把关，公事公办，交易的内容必须要更加精确才行。”

达芬奇说是，手在路明非的脸色蹭了蹭。路明非开始琢磨这到底是自己在吃人家豆腐，还是他路某人被揩油了。

“这么说吧，我认为你那边的交易内容不应该是‘给与力量’这种抽象的东西，而应该是具体做到某件事，比如——‘打败亚瑟王’、‘解决特异点’，或者说‘解决特异点并让我方所有人都确保存活’。”

达芬奇说到这里，那路明非可就没心思在意什么揩油不揩油的了，顶着头上的重物挤压的柔软感，也认真的看向了小魔鬼的脸。

原本还一脸谄媚的小魔鬼，此时却又平静了下来。

“你想说什么？”小魔鬼反问。

“很简单，就当是‘定金’、是一种‘能力凭租契约’”

达芬奇淡淡的说道：

“你先将力量借给我们，然后我们去战斗，在确认达到了交易内容中的目标之后，明妃再向你支付灵魂......你们魔鬼都是要这个的吧？”

“......”路鸣泽眯起了眼睛，沉默了一瞬。

但这一瞬间被达芬奇所捕捉了，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看来明妃的灵魂在你们魔鬼哪里的确很值钱，让我想想......难不成你与明妃之间的交易不是一次性的，而是长期的？你无法一次割去灵魂，要分好几次？”

达芬奇一边凝视着路鸣泽一边乘胜追击。

“我可以帮你出谋划策。”

路明非愣了下，有那么瞬间他不知道达芬奇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小魔鬼说的，怎么放在这里听起来就这么怪异呢？还是说只是单纯的口误？

但路明非记得达芬奇来之前说过的话，让他相信自己，遇到了疑惑也别多问。于是路明非忍住了插嘴的冲动。达芬奇继续侃侃而谈：

“你要几次才能完成全部的交易？明妃能够与你进行几次交易来换取力量？”

“几次么......这不是现在需要谈的问题，未来还长，有的是时间，甚至比你的生命更长，人类的英灵。”

路鸣泽打了个迷糊眼，不动声色的绕开了这个话题。

“与其想得太多，不如关注脚下，我们魔鬼遵循契约的内容，自然不会做出拿钱不办事的坏事，即使哥哥没说，契约的内容也会是帮他打败他心中的敌人，只要敌人没被打败，我就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嘿，这可不好说”达芬奇反唇相讥，“说得好听，但路明非自己可不见得就知道自己的全部敌人有哪些，我们现在都知道最终BOSS是亚瑟王，但谁知道有没有黑幕呢？打游戏通关了也都可能还有隐藏BOSS在后头等着呢。”

达芬奇冷哼了声，抱紧了路明非。

“所以我觉得，咱们公事公办，该谈妥的都要谈妥，你说你做不到的话就不会收费，那么我们先来谈谈你做不做得到这件事吧。”

——来了

这场交易谈判真正的重点来了。

达芬奇问：“你能打败亚瑟王吗？”

“能。”

达芬奇又问：“有圣杯提供无限魔力的亚瑟王呢？”

小魔鬼在沉默之后，摇了摇头。

“......现在不能。”

达芬奇立刻变了脸色，轻拍路明非的脸蛋，冲路鸣泽努了努下巴：“瞅见没？这些个魔鬼啊，心黑的很！”

路明非虽然看不到达芬奇的动作，但还是跟着点了点头。

小魔鬼似乎并不在意，又或者是假装没看到，而是将‘现在的’自己无法打败亚瑟王的原因说了出来：

“用你们的话来说，我的能力大体上便是【空想具现化】，不论是屠龙的兵器、灭龙的战士，甚至是战斗技术与天赋才能，我都能够通过这项能力进行‘召唤’或‘赋予’......

但这些终究不过是‘空想’，这是个唯心的世界，量级的对拼面对‘克制’时会非常无力。哥哥，还记得他们之前给你补课时，提到过的亚瑟王的关键属性是什么吗？”

亚瑟王的关键属性？

路明非回想着之前补课的内容，下意识的回答道：

“亚瑟王是英灵，但并非是死者，他并没有被记录死亡，因此死亡方式并非是他的弱点，他没有战败过，因此战败的方式也不存在，他是不列颠之王，不列颠因为岛国的特性残留着古老的神秘......

亚瑟王是存在于‘神话时代’与‘人理时代’之间，是神话时代最后的王者，所以他是‘幻想与现实之王’、‘最后之王’。”

小魔鬼笑着鼓起掌来：

“这种听上去像是游戏设定的东西哥哥你倒是记得很清楚呢，但我要再深入补充一些。”

“听好了哥哥，神秘是一直存在的某种上位概念，人类为了将其理解而编织神话故事，这是一种概念上的降级手段，在这过程中，有些原本只是记录文化变迁概念的东西，会因此获得力量，升华为英灵从者们所具备的属性。”

“亚瑟王是神话时代的最后之王，因为人们将神话时代定义为‘幻想’，将人理时代定义为‘现实’，故而亚瑟王是幻想与现实之王。”

“这点也体现在记录她故事的传说中，神秘世界的人知道这位王者是存在的，但对于普通社会的人来说，亚瑟王故事的源头不过是小说罢了，他不是历史人物，而是架空的幻想角色。”

“实际上，亚瑟王当初的战斗冒险中，的确经历了‘抹除历史’的现象，在圣剑的光芒中，罗马剑帝卢修斯因此消失于历史长河里......

听不懂这段无所谓，某个连存在都被打没了的倒霉蛋罢了。哥哥你只需要知道，亚瑟王因为这种‘介于幻想与现实之间’特点，让作为英灵从者站在我们眼前的她，具备了‘裁定幻想’的能力——

简单地说，对我空想具现化出来的东西，哪怕我弄出来个卡卡罗特跟她用龟派气功对波，亚瑟王具备天然的克制属性的圣剑之光也会将其击溃。”

路明非对此......路明非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次他其实听懂了，无非就是游戏里经常出现的克制属性么，只不过按小魔鬼这么一说，岂不是亚瑟王天然就是小魔鬼的克星了？

作为外挂你行不行啊？上来就遇到自己对付不了的家伙，作为外挂也太挫了点吧？

路鸣泽似乎不想在这点上深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