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月火谷精通药理,弟子体质均已修得上佳,少有牵连。”
“这我倒是听过,”张道姑跟着接话:“他们月火谷里奇花异草众多,平日饮食皆是修行,连喂鱼的料都是药草。”
此刻有弟子接连献上茶水点心,均是造型精美香气宜人。
宫雾悄悄看了一眼师父,捻了个元宝糕送入口中,一咬下去便尝到咸蛋黄的浓郁,以及甜奶酥的明润。
——好好吃!
花听宵笑着把自己那碟推到她面前,继续同旁人慢谈。
老剑修一捻胡子,五指不自觉扣紧椅靠。
兹事体大,一旦瘟疫扩散,能解毒的月火谷岂不是能拿捏他们的命门!
“此病既然能吸人精血,背后定有异人操纵取益。”
他说到这里,心里已经有了定数。
“如用我派的七英慑神阵,大可以反制绞杀背后之人。”
旁侧三人跟着连连点头,应声称是。
“金烟涡乃是天下独一门以阵修称绝的大派,”花听宵笑道:“能得一见,是花某的荣幸。”
“慢。”
老剑修打断他的话,但面上仍有得意之色。
“主持法阵当由我贺师兄出手。”
“在此之前,我有两个要求。”
老头儿站起身来,目光直直看着宫雾和另一个弟子。
“我要押这两个弟子入阵注法,以防你们有心暗算。”
涂栩心眸光一厉,正要说话却被花听宵按住,话语不急不慢。
“道友,这两个徒儿道行粗浅,随我们过来仅仅是陪些端茶倒水的粗活。”
“如果贵派人手稀缺,我与涂师弟也可奉陪。”
“不,就要他们两。”
老头转头看向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中年人,终于流露出几分敬意。
“贺师兄,您以为呢?”
从打麻将一直到现在都没出过一声的男人抬起头来,看向宫雾时让她心里一怵。
这男人竟然有一双金瞳。
人们均是黑发黑眼,怎么会有他这样古怪的眼睛?
贺兆离仍是不语,像哑巴般缓慢观察了一刻月火谷来的两个弟子,伸手勾了下右手双指。
宫雾直觉胸口被猛然攥起来,全凭定力强行坐稳。
她身材纤细瘦小,全身下压都没多少重量,急中生智靠灵力罩住周身,抵挡长钩般的强力一索。
不为别的,别人一勾手她就踉踉跄跄飞过去,凭什么!
她早已晋升第三阶瑶光境,此刻靠灵力强撑着也算作效。
哪怕胳膊大腿都在不受控制地肌肉颤抖着,她也面色平淡地坐在原位上,岿然不动。
宽大法袍一遮,连颤抖都看不出来,像是无事发生。
可另一边云藏宫的师兄可就受了苦。
他本来在低头喝茶,猝不及防就被强拽飞走,半扑着摔倒在众人面前,全身都不受控制。
花听宵脸色骤变,再也绷不住方才的客气。
他的徒弟方入洞明境四品,哪里能扛住这样的夺神!
老剑修拍手大笑:“我贺师兄可是傲气的主,哪里容得你们作践欺压骆师妹!”
“以牙还牙,不算过分吧?”
贺兆离仍未说话,两指一松,地上那人才重新获得四肢的控制权,压着怒气坐回原位。
他不再看花听宵师徒,目光打量着宫雾。
“要她。”
“小姑娘还真是资质不错,沉得住气。”碧澄婆婆笑道:“十几岁居然能扛下这番试探,根骨可见上佳。”
“不如等法阵驱异之后,你拜入我上三宫里,说不定不到百年就能大成。”
花听宵眼中怒意更深。
当着她师父的面挖人,这些人当真不把月火谷放在眼里!
宫雾支棱起来,虽然灵力被消耗大半,仍亮着眼睛道:“您比我师父还厉害吗?”
张道姑在旁侧打趣道:“那可不是,你可知道——”
“昙华宫的大师姐六十岁便成仙飞升了,”小姑娘脆生生道:“我要是拜入您宫里,岂不是五十岁就能登天?”
“傻徒弟,”涂栩心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当成仙是请客吃饭,想飞就飞呢。”
碧澄婆婆的笑容僵在脸上,像是发现穷亲戚其实是暴发户。
六十岁??
六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