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自己和隋钦的梦,都是林白榆一个人的独角戏。
她不知道隋钦以后会不会梦见自己,若是梦见了,又和自己的梦有什么不一样。
正如她的模糊,隋钦也不太明白她为什么想要自己梦见她,在他眼里,这更像是一个借口。
他垂下眼帘,“以后不要送了。”
林白榆:“我说了。”
黑发男生嗤了声:“噩梦也算?”
林白榆漂亮的眼睛微微睁大点,“算啊!”
如果世界上有一个出现在她梦里的人,和她做了同一个噩梦,那得是概率多小的事。
隋钦会是那个人吗?
隋钦半眯着丹凤眼,沉思,片刻后,才往椅背上靠了靠,古井无波的眸子凝视她:“行。”
虽然听起来像不公平交易。
但梦见一个人,对他而言很困难。
林白榆琢磨着,以隋钦的性格,他是不是今晚回去就努力做梦梦见自己,看着还挺平静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他梦见你?”秦北北好奇问。
“你有在梦里梦过不认识的男人吗?”林白榆这么问。
秦北北一点也不忸怩:“当然了,梦见过好多次呢,和他们谈恋爱,约会……但我从来没见过对方长什么样子。”
前排的周沫也插嘴:“我在梦里见到的男生都看不到脸,只是有一种感觉是帅哥。”
秦北北:“就是这样。”
林白榆却说:“我在梦里见到的,都很真实。”
她确实没有见到“隋钦”的脸,因为她当时是瞎子状态,不止他,别的人都没见到。
“我梦到过一条街。”
“那条街我从来不认识,也没听说过,也没见过,醒来后发现是真实存在的。”
秦北北听罢:“好多新闻也有这样的呢。”
“我以前不知道在哪看到的,说你梦见对方,是因为你的潜意识里有他,所以才会出现在梦里,是你在想他,是你想见他,于是你的梦让你愿望实现,见到朝思暮想的人。”
“是吗?”林白榆狐疑,“都不认识。”
“也许你们上辈子认识呢。”周沫调侃道。
实际上,林白榆之前有过这种想法。
过于真实的梦境都让她有种,那是不是自己的前世,投胎转成了现在的好生活。
那投胎过去的隋钦也挺惨的。
“我的梦是一个很奇特的梦。”
女孩们聊天的动静不大不小,后排的隋钦刚好入耳。
手肘搭在桌边,指尖毫无规律地在课本上敲敲点点,将前方少女的轻柔嗓音听得清楚。
他心中好笑。
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句话——
经常梦见一个人,说明正在遗忘对方,关于对方的记忆正在悄无声息地消失。
林白榆没领红包,打算让他自动退回去。
反正她不要,他就给不了,除非他硬塞,不过他大概是做不出来和女生硬塞的行为。
大约是她的行动传了出去,一班的后门和后窗处一时间成了外班女生经常流连的地方。
送往隋钦桌上的零食也逐渐增加。
当天傍晚,从食堂回来后,隋钦一把将后门插销插上,毫不留情地隔绝了外面。
而后窗处,不开窗就行。
本身秦北北就很烦自己下课补觉的时候老是被打扰,又清楚隋钦不接受,直接关窗。
晚自习课后众人无功而返。
林白榆听着方云旗和齐统他们聊天,看见同学们在嬉笑打闹,一派热火朝天。
而隋钦趴在桌上睡觉,枕着左手臂,手肘到手腕处抬起,垂下手,指尖搭在桌面上,微微张开。
他的手很漂亮。
腕骨清晰,指节分明。
林白榆从来不知道自己能看一个人的手看这么久。
隋钦之前手腕上的痂已经掉了,露出点肉粉色,大概再过几天就会和周围肤色一致。
她下意识地看向他的手指。
之前说是割伤,现在压根看不到,也不知道是哪个手指,但按照他们说的,应该是食指。
林白榆脑海中闪过什么。
她复而转回男生的手腕上,又抬了抬自己的手腕——之前她路遇车祸,好像也是手腕?
他们两次都受伤得有点相同?
但时间过去半个月,加上林白榆完全记不清自己当时被车蹭到的具体位置在哪。
看来,自己和隋钦还真有缘分。
也许周沫说得对,他们上辈子真是有牵扯呢?
如今是十月中下旬,天气已经降下。
林白榆最近也很忙,她的画只构思,还没有时间画,正打算明天下午放假画,周末去交。
因为只是张老师在自己学生间先进行的小选拔,她不认识其他学生,想要成功获得参加比赛的名额,就必须画到让所有人都服,不然只会被认为老师徇私。
原本林白榆就属天赋型选手,加上梦到了另一个人生的自己,阅历陡然增加。
她的风格也悄悄发生了些许改变。
周五晚放学后,林白榆打了个小草稿。
而另一边,烧烤店就算是在明艺外的小吃街小有名气,顾客还是比盛夏那会儿减少一小半。
今天更加明显。
得益于此,隋钦离开的时间也变早。
方云旗和齐统回家的路在同一个方向,和他分开,不忘大声:“钦哥,明天见。”
隋钦微微弯唇。
虽然晚上人不多,但明艺这边是学院,路上还是有行人的,只是转到南槐街后,陡然安静起来。
正是十点半,杂货店正打算关门。
“隋钦啊。”王桂香的卷帘门拉到一半,弯腰出去,“放学了?吃过晚饭了吗?”
对于这个嘴上不饶人,但心地善良的婶子,隋钦一向敬重有加:“吃过了。”
王桂香“诶”了一声,“吃过就行。”
她又压低了声音:“今天你家那边,可热闹了,整条街都知道她儿子考了全校前五百名。”
王桂香惋惜。
要是在正常人家,以隋钦的聪明劲,都用在学习上,怎么可能比那个黄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