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决云跟过去问:“你对室友的评价怎么样?周南松会不会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此时正是上课时间,学校里闲聊走动的,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别的人。一眼望去,整所学校宛如空城。
穹苍:“根据我之前的搜查,王冬颜跟室友的关系以前应该还算可以,会恶化到这种程度,明显是有别的因素在诱导。”
穹苍想了想,又说:“昨天在提到鬼的时候,她们说了周南松的名字。提起来的语气太过刻意,很明显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贺决云:“假设,她们认为,王冬颜就是杀害周南松的凶手,而她们是在行使正义。”
“嗯……”穹苍说,“她们装神弄鬼的把戏不算高明,不至于将王冬颜逼迫到自杀的地步。而且如果真的只是室友的原因,以王冬颜的家境,她完全可以改成走读,摆脱暴力影响。”
贺决云:“除非……”
穹苍:“除非王冬颜本身对周南松的死怀有强烈的愧疚感,室友的行为只是让她不断回忆起自己过去的所为,进而在精神上自我惩罚,并在长期的折磨之后,选择了自我了断。”
贺决云捋了一遍,觉得哪里不对,穹苍已经摇头道:“但是我不认为,一个道德感那么强烈的人,会在没有缘由促使的情况下做出什么过激且持续的举动。王冬颜在周南松自杀前,明显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整个逻辑里有很多违和的地方。”
贺决云偏过视线,看向身边这位完全褪去稚气的女高中生。
诚然来说,跟穹苍共事的话,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只要她不突然开玩笑。
两人不知不觉间,又走到了通往那栋宿舍楼的道路前。
穹苍抬头看向那栋老旧的宿舍楼。
因为年代久远,没有清理,藤蔓爬满了侧面的高墙。深绿色的枝叶在背光处野蛮生长,并没有显出生命的美感,反而有点阴森。
贺决云站在旁边等她。
穹苍看了许久,开口问道:“你看过周南松死亡那天,这栋宿舍楼附近的监控录像了吗?”
“看过。当天周南松是一个人过来的,从时间上推断,她上楼之后就去了天台,没有犹豫,直接跳楼身亡。王冬颜并没有出现,她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贺决云知道她想说什么,肯定地道,“周南松肯定不是被王冬颜直接杀害的。”
穹苍问:“你查的是哪个监控?”
“宿舍楼大门口前面的一个摄像头,以及这条小路上,架在那根杆子上的一个摄像头。两个摄像头都能拍到所有的出入人员。那栋宿舍楼也只有这一个入口。”贺决云用手比划给她看,又想起昨天翻监控时的痛苦,忍不住用手按住鼻梁舒缓,“不过说实话,那些摄像头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产品了,像素不清晰,只有单纯的记录功能。我看了很久,还是靠着时间线才把人给认出来的。想要找到什么细节性的证据,恐怕很难。需要别的技术别的时间。”
穹苍:“只有她们死亡那一天的记录吗?”
“对。物证里只存了当天的视频。”贺决云尽心解答,“一中的监控视频只保存半个月到一个月不等,王冬颜自杀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了。就算警方发现不对劲,再去一中找监控,已经拿不到。所以系统里也不会有。”
穹苍点点头,转过身,看向一旁的小卖部。
她说:“我先进去买点东西。”
贺决云随口问道:“买什么?”
穹苍:“打狗棍。”
贺决云茫然:“啊?”
这家小卖部是私人开设的,店面虽然不大,但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
穹苍先是去卖扫把的地方选了一根木质的扫把,放在手上试了试力道,发现太沉了,影响自己发挥。又拐去卖晾衣杆的位置,挑了一根不锈钢材质做的长杆。
轻巧易携带,这个不错。
今天晚上谁要是还敢来,留他下来尝尝铁鞭炒肉的滋味。
不,作为重要剧情,是肯定会来。
穹苍挑好武器,又去隔壁的走道买了几款零食,揣在怀里过去结账。
她把饭卡放到刷卡机上,目光若无其事地四周转动,听着“嘀、嘀”的电子音,挑眉看向老板。
这个老板在扫码的时候,用余光多看了她几眼。不是单纯的目光,而是带着一点审视。
一般人的感觉可能只是感觉。但是穹苍的感觉一般都是对的。
她试探性地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老板含糊道:“是啊。”
穹苍顿了下,又问:“我常买的东西还有吗?”
“整蛊玩具啊?”老板说,“不多了。第一排货架的下面。”
穹苍顺着他的指示过去看了一眼。货架上摆着的都是比较普通的小玩具,跟某段时间某宝里盛行的小商品一样。平平无奇的包装外观,里面加设一个小机关。
她只是看了一眼,没有购买,又走了回来。
老板把付完钱的袋子递给她,穹苍接过,走出门口。
贺决云百无聊赖地空地上走着圆圈。
穹苍单手捏着酸奶,说道:“你去那里面,找那个店主问一问。”
贺决云:“嗯?问什么?”
穹苍说:“你先去问问看,我感觉他对我有印象。”
贺决云多瞅了她背后那根金箍棒两眼,甚至怀疑是穹苍在里面把人给打了,骗自己进去善后。带着怀疑的脚步走向小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