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凤失笑,却也感激他一片护佑之情。
“我又回到那位大人身边,她喝了酒也不让我近身。我识趣得很,就赶紧离了她又到窗前。听那位国姑笑道:心平,你瞧这个小妖精怎么样?那个安静的女人只微微一笑:我瞧着不错,国姑请吧。言罢端了酒杯,回去桌边了。我就落到那个国姑的手里,她,她也不肯喝酒,却反过来灌我,我呛得满脸通红,惹得她大笑。”
离凤轻叹了一口气:看来他这一趟侍宴,主要是陪侍这位国姑了。
“教养师傅出去,一会儿又带进七八个小倌儿来,任凭挑选。那些客人们也没拒绝,就由着他们坐在旁边,就此谈起风月来了。枯瘦老妇最是起劲儿,她说的那些折磨人的法子听来令人不寒而栗。国姑问我:你喜欢那样,待会儿带你试试。我吓得越是哆嗦,她笑得越是畅快,终于……把我拽进了另一间屋子。”
若怜难堪地低下头,紧咬着红唇:“她不让护卫们在外面守着,说被人听房根,会弄得不尽兴,又抖落出好些玩意来,让我自己挑。我……我……我闭着眼睛看也不敢看一眼,听她尽说些让人尴尬害怕的无聊话,又把我捆到了床上,扒去了衣裳……”
若怜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我知道抗拒不得,以前都是这样的,你越是挣扎求饶,客人就越是兴奋,越是要往死里整治你。我不敢动,想着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她……她居然……呜呜┄┄受不了,我真得受不了……”
离凤紧紧握着他的手,不知从何安慰好。
“我只会哭了,正在绝望,忽然,那位国姑趴在我身上不动了。我一开始还以为她又要折腾些什么花样,咬牙忍着,等了半天,身上越来越沉。这才敢睁眼一看……哥哥!”若怜惊恐地叫了起来:“你猜怎么着?她,她……直挺挺的,死了一样,眼睛还没闭紧。我吓坏了,刚要哭叫,忽然一只手不知从哪里伸了过来,直接捂住了我的嘴。”
离凤也觉得毛骨悚然:“是……是谁来了?”
“就是那位狐仙啊。”若怜抹了抹额上的冷汗:“一位妖艳至极的狐仙。半挽着长长的黑发,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眼媚得让人看一眼心就颤悠个不停。声音也是酥麻到了骨头缝里。他笑着对我说:小清倌,你好呀。”
若怜这一学,激得离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来真是狐狸变的,哪有男人这样说话呀?
“他自顾自地把国姑从我身上扒拉下来,向扔面口袋一样丢在一旁,啐了一口:敢盯着我乱看,戳瞎你的狗眼!又给我松开绑缚,问道:你既不愿意和她共度春宵,还频频看她作甚,赶紧走吧。
我又惊又怕,也不知道国姑是怎么回事,只能问他:上仙,这人……她是不是没气了?
没气了?狐仙“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她只是睡着了而已,活的好着呢。对了,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说:您不是一位上仙么?
他眼睛一亮:不是妖鬼,是仙子?
我点了点头,他似乎高兴起来:小清倌,你可真会说话。”
离凤听到这里,皱眉说道:“若怜,你还是用正经语气说话吧,别学他了。”
若怜脸一红,轻轻点了点头:“他说我投他的脾气,他就好事做到底,今晚上让我在屋里等着,他要带我去一个女人找不着的地方。”
女人找不着的地方?离凤一愣:“是指寺庙么?”
若怜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问他别人会不会怀疑是我害了国姑?他撇嘴笑道:她不是不愿意被人打扰好事么?那就多睡一会儿好了,等醒了自己也记不起这档子事儿啦。你只管干自己的去吧。
我半信半疑,偷偷往门外一瞧,还真没人守着。于是就谢过狐仙,一溜烟地逃了回来。哥哥,你摸摸,这会儿心还蹦跶在嗓子眼呢。”
离凤呆了一会儿,也不知这位假冒的狐仙是不是李慕派去解救若怜的。
若怜胡撸着自己脖颈胸脯半晌,似乎把心揣回了肚中,忽然说道:“哥哥,你今晚等在我房中,让狐仙带你走吧。你不该陷在这里的,出去寻你的妻主,以后……”
“若怜!”离凤只觉一颗心疼得厉害:“你不用担心我。要是他……狐仙大人说话算话,你一定不要放弃这个重获自由的机会。”
“不,哥哥,我十一岁就进了夜欢楼,这么多年都是操持这个营生,惯了。你不一样……”
“若怜。”离凤猛地站起身来。
两人正在推让,就听鸨父在外笑道:“凤倌儿?怜倌儿?可换好衣裳了?到登台的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