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沿着小路走向山中,韩越问向云瞳:“暗卫出赐摘纱,不就是属于你了么?怎么暗部还动辄干预?”
“什么时候他俩养了孩子,还回骨哨,才算真正脱离卫府!”云瞳想起叶恒、沈莫都不愿意从自己这里要个名分,反而甘心处处受人辖制,心中大起阴郁。
“到内务府报个名字,暗部也不敢再强他们喝漪澜草汤!”李慕安慰了一句:“这于你而言,并不算难事!”
若只是平头百姓,哪怕是个卑贱的奴仆驭夫,报名到内务府都非难事,可他们偏偏是暗卫,还是被圣上一直怀疑、密令严查的暗卫┉┉云瞳暗自叹了口气:我前番拿耳徽护着阿恒,皇姐虽无明言责备,圣意还是颇不以为然,若再被她知晓莫莫的隐情,怕是真要闹得天翻地覆了┉┉
李慕一直拿余光窥探着云瞳的神情,见她皱眉不语,心下了然:暗卫失哨是大罪!你替他们能瞒到几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那皇姐又是何等精明之人!想拿儿女之情蒙混过关,怕不容易吧!
云瞳自是为此事已头疼多日:莫莫又呆又犟,铁了心要做闷嘴儿葫芦,任你打骂哄骗,哪怕刀斧加身,只是一言不发,也不知他到底有何苦衷!兵书有云:知己知彼,方百战不殆!如今我拿莫莫束手无策,应对此事便不占先机,若遇人发难,必陷被动,再困当日鸣凤宫诘哨之危。纵得侥幸,也不免露出破绽,之后一步一步,仍是掣肘┉┉
想到此处,她扫了李慕一眼:今日马车之上,这位神机堂堂主舌如枪,唇似剑,句句刺我要害,却又似着意提醒一般!他能想明白的事,别人难道就想不明白么?莫说她国,就只大胤朝堂,恭王、和王、韩家母女又有哪一个是好对付的?我若不未雨绸缪,反如现在这般坐困愁城,气浮心软,自欺欺人,一旦生变,追悔不及!
“你想什么呢?”顾崇见她一路沉默,挨过来问道。
“我在想┉┉”云瞳脑子里滚过几个让沈莫开口吐实的法子,又觉把握不大,一不留神竟将苦恼说了出来:“怎么让男人乖乖听话┉┉”
“┉┉”顾崇一呆。
“咳咳┉┉”李慕别过头去,一连咳嗽了好几声。
“为什么要让男人听话?”韩越皱眉问道。
这回轮到云瞳发呆咳嗽了:为什么听话┉┉你说为什么呀?
“因为妻主喜欢呗!”顾崇回过神来,扭腰贴近了云瞳,故意压低了声音却又使别人全听得清楚:“我就最听你的话了┉┉”
你听个屁┉┉云瞳为他的厚脸皮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怎么让别人听话我不知道,可怎么让我听话┉┉”凌讶背手一笑:“你想不想知道?”
“┉┉”云瞳方抽了抽嘴角,就听韩越嗤道:“这还不简单!把天下所有的镜子都藏起来,让你想照照不着,你自然就听话了!”
“┉┉噗┉┉”李慕想压着笑,可实在是压制不住!
凌讶一边把小镜子往怀里按了按,一边指着韩越对云瞳说道:“我还知道怎么让他听话,你要不要听?”
云瞳疑惑的看了看韩越:“他这辈子也能学会听话?”
“哈哈哈┉┉”顾崇、李慕和凌讶都是大笑出声。
几人说说笑笑的又往前走,转过一个山坳,顾崇四下望了望:“我听说漪澜草被植在卫府一隐秘之处,有重兵相围!咱们走了许久,一个人影没见,估计错了路吧!”
凌讶耸耸肩:“师傅说那玩意在木兰山,我也不知真假!反正从这里翻过去,就是回上京的官道,咱们也没走冤枉路。”
“虽没走冤枉路,可深更半夜的还在大山里转悠,也没个落脚地┉┉我都困了!”顾崇兀自打个哈欠,故意往云瞳怀里软倒:“挪不动步了┉┉”
凌讶一脚把他踢开:“要不是你捣乱,我这会儿早睡着了,你还好意思说困!”
“呦!”顾崇掸掸自己被他踢上土的衣襟:“酒仙洞房花烛,舍得睡觉么?”
“咳┉┉”云瞳清清嗓子,赶紧岔开这越来越暧昧的话题:“小讶,我问你个事儿:漪澜草瘾戒除之后,多久可以同正常人一样┉┉那个┉┉”
“至少三个月吧!最好是半年以上!”凌讶知道她问的什么:“余毒不清,也不易受孕!”
“哦!”云瞳掐指一算:这日子也差不多够了!
这是要先安顿叶恒了?李慕眉心一蹙:难道她对暗卫还是真心不成?
顾崇听见“受孕”两字,想起自身际遇,眸中光彩黯尽,禁不住撅嘴儿嘟囔道:“你日日同他们在一处,不过几个时辰没见,至于就想的丢魂么!”
“┉┉”云瞳一皱眉,却听李慕又对自己言道:“马上要侍子大选了,你在娶正君前先忙着操持公子们的事,不大合规矩!我听说┉┉”话到这里,他看了韩越一眼:“寿宁侯酷爱吹毛求疵,最是难缠!”
云瞳“哼”了一声,暗道:从贵金再敢滋歪什么,别怪我对她不客气!不过李慕说的也有道理,我在大婚前抬举阿恒他们,到底伤小白鸽的脸面,回头也不好和皇姐交代。还是再等上几日吧!
又走了不知多久,攀上一处高崖,但见云海纵横于身侧,草木匍匐于脚下,山风徐徐,星斗烁烁,景致天然,似在仙居。
“真美!”韩越摘下面具,满满吸了一大口甘甜的清风:“以后便在这里安家,仰首可摘星,伸足能泡泉,无边丽色收于眼下,岂不美哉!”
“在这里安家?”顾崇吃吃一笑:“回头虎豹来了,把你叼走!”
“哪有虎豹?你就会瞎说!”韩越根本不当回事,拽着凌讶几人还往外崖挪动,指看几处美景。
“你们回来!”云瞳有些担心:“露重石滑,小心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