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没说,心里就是那么想的!”渠氏自听了葛芃的话,对妨碍清澄和贺兰氏尊崇地位的离凤厌恶已极,哪还管什么黑白是非,只想把他这只妄图染指凤座的妖孽打出原形!
离凤听他怒不可遏的指斥自己,不能再躲于英王怀中!他膝行几步,跪到了宴桌前面,对着御案方向,垂首静默。
云瞳连忙起身,绕到他身前,直接向武德帝求禀:“圣上明鉴,此非池敏之过┈┈”
“非他之过?”恭王低低一嗤:“那就是英王你的罪过了!明知他的身份来历不同寻常,还一意留在身边。本王不知,你因何不予晋上?”
“┈┈”
这话问的分量极重,殿中众人都是一凛。李慕暗道:紫云昂果然厉害,说话一针见血!此事若被贺兰诰命搅合到后宫男子名位之争上去,岂不大题小用了?只有牵扯上紫云瞳的“野心”,方能大作文章!
“┈┈”紫云瞳看了恭王一眼,沉声言道:“前在凰都军中,本王纳池敏元服,并不知他身负此等预言。”
“当时不知,那现在呢?”恭王眸中了无笑意:“七妹作何打算?”
“┈┈”
“七妹,赶紧把池敏献上不就得了?”和王似乎好心的在打圆场,声音虽压的极低,可于静得一根针落地都听有回声的大殿里,简直就像个炸雷一样。
“┈┈”云瞳身子一僵。
献上?离凤听到这句,心中一紧,突然想抬眼看看云瞳是何表情。
“圣上┈┈”渠氏一听和王出的馊主意,急怒交加:怎么能让池敏进宫呢?那不是给凤后添堵┈┈
还来捣乱?清澄抢在头里,狠狠瞪了自己小姨父一眼:“下站!”
我可是为你好,为咱家好┈┈渠氏委屈的都要落泪了,被清涟急急拉回座位,才掏出手帕抹眼睛,就听云瞳正反驳和王:
“池敏为我元服,岂能再献圣上?”云瞳毫不客气的骂道:“二姐你再说浑话,我要参你!”
嘿┈┈我帮你转圜,你还不知好歹!和王大怒,立刻也改了声气:“原来七妹不愿意啊!为着何故?是舍不得美人,还是想自己应那个预言?”
“你┈┈”
恭王微微一笑,背手走到御案旁边的诗屏风前,朗声念道:“了却帝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好诗啊好诗!我就说嘛,七妹志向不小!”
“┈┈”
唉!李慕暗自叹了口气:紫云瞳前在洛川,指斥五国首脑,何其嚣张!不想她也有被噎得说不出话的时候,叫人一时还真不太适应!
韩越听得生气,碍于自己讲不得话,便拿眼示意凌讶。
凌讶苦着脸朝他摇了摇头:一句说错,更让紫卿作难,我还没想出理来去驳恭、和二王!
云瞳正冠拂袍,朝御座端正一跪:“臣妹之心,对天可表,圣上素所深知!”
“臣等之心,亦对天可表,圣上素所深知!”恭、和二王毫不迟疑,也朝武德帝一跪。
祁相暗吸一口凉气:这两人拿住了英王把柄,岂肯善罢甘休!此事┈┈甚为棘手!
恭王磕罢一个响头,立刻向云瞳发难:“英王为争池敏,屡行狂悖之事:前在洛川春藤馆,耗费白银九万两,赎买其人,为天下耻笑!其后不待请旨,私拒雪璃四城之议,坚持留人,贻误拓土开疆良机。今日更是丧心病狂,自比圣驾,欲偕飞凤凰,其心实不可问!臣虽与之为手足,亦不敢包庇其罪!恭请圣上圣裁!”
“┈┈”
大殿之内,陡起肃杀之气,人人后背都是冷汗淋漓。顾崇攥着双拳,一再提醒自己现在是碧落大祭司,可都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再看从奕、清涟、叶恒、沈莫,都是面色惨白,气息急促,惊骇欲绝。
不让池敏,就是自家希求非分之福,这是何等大罪!李慕也咬破了下唇,紧紧盯着云瞳: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紫云昂,你少在此信口雌黄!”云瞳冷笑之后,一脸桀骜:“我赎池敏是收赤凤之心,我拒四城是保大胤之利,我不献元服小侍是全圣上清誉!什么自比圣驾,偕飞凤凰,你敢混淆黑白,构陷于我,才是居心不可问焉!”
“嗬┈┈”恭王仰头一笑:“七妹是为谁收赤凤之心?为谁保大胤之利?你强留池敏,真是为全圣上清誉?我倒有一问,你怎知献上之后,圣上会如何处置于他?”
“是啊!”和王冷冷补上一句:“献不献是你忠与不忠,纳不纳是圣上不仁与仁,两者岂能相提并论?”
“┈┈”云瞳怒火暴燃,刚要开口,忽见祁相急急出席跪倒。
“臣启圣上:池敏乃赤凤余孽。祸国乱政,丧君败德,身既不洁,名亦不贞,命更不吉,妨害后宫!不可纵其为乱,离崩帝胤手足。臣请将此妖孽┈┈从速处之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