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细想了,哥哥还是为着我好!”清涟劝慰姨父:“这事儿传的沸沸扬扬,遮不住,盖不了,众口铄金,难于辩白。如今哥哥是给了我个当众澄清的机会。”
“哎呀,我家涟涟是个明白孩子!”贺兰桑恍然而悟,大生赞赏:“自此之后,你不会再因此事遭受诟病,反倒是急公好义之名得天下传颂。千岁这招高明,啊,实在高明!”
“那是其一┉┉”清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二来,哥哥也为提醒┉┉虽行善不求回报,也不要使自己处处吃亏!”
“哦!”渠氏的脑子转的比妻主快:“是呢,是呢!该和英王说去,若非我家小涟古道热肠,她在洛川见得着自己的元服公子么?又在交泰殿留得住那只装凤凰的妖精么?”
“姨父!”清涟皱眉打住:“别这么排揎池公子,人家是一位世族闺秀。更别┉┉和她说去┉┉我又不是为了引她注意,才做这些事的┉┉”
“不说,不说!”渠氏看了贺兰桑一眼,抿嘴儿直笑:“我不信英王忘得了!她不是诚心约你后会么?聘礼可都提前送过来了,啧啧┉┉一瓶万金难买的九花墨玉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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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韩侯府。
听韩越细说了殿选经过,不等爹娘开口,韩飞先就跳了起来:“我就知道贺兰清澄不安好心┉┉”
“坐下!”韩宜断喝一声:“恁的沉不住气,白封你一个三等侯爵。”
胡氏见韩飞仗义为自己爱子抱打不平,心中极是受用,连忙从旁劝道:“侯主,您怎么又说飞儿?孩子明明讲的在理!”
“在理什么?别来添乱!”韩宜皱了皱眉:“这是凤后故意作践么?不得圣上默允,他岂会如此嚣张!”
“母亲的意思是┉┉”韩飞心知肚明,面上却作懵懂之状。
“圣上此举,一来是借申饬儿子给我个下马威:少在她面前搞小花招。”韩宜冷哼了一声:“二来,也为试试月郎的性子,能压、能打、能制得住不能!”
韩飞听到此处“噗嗤”笑了,对着韩越揶揄道:“不知圣上现今是何等的失望?”
“嘿!”韩宜狠盯了儿子一眼:“你可是要出名了!颍川韩氏养出个油盐不进的傻大胆皮猴来,让我这老脸往哪儿放去!”
“┉┉诶?我们月郎怎么不贤惠了?”胡氏最听不得谁说自己的宝贝疙瘩不好,登时就发作开来:“他贺兰清澄性子就不野么?他要是谨守闺门规矩,能┉┉”
“闭嘴!”韩宜一拍桌子:“少说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人家现在是凤后。”
“娘,我参选是参选,绝不进宫!”韩越在家说话,毫无顾忌:“就是龙车凤辇接我去当中宫主子,我也不去!”
“嗬┉┉”韩宜被他气得直笑:“也就爹娘姐姐稀罕你,你还以为自己真是个宝呢!谁拿龙车凤辇迎你!”
“小弟,此事你尽管放心!”韩飞拍拍他肩膀:“圣上今日试探之后,坐实了你与英王的闲话,又见识了你这份桀骜无畏,绝不会再动选你入宫之心。”
“真的?”
韩飞高深莫测的一笑:“她能由着你每日顶撞凤后?哼!欺负过贺兰清澄的人,她可是一个一个都快收拾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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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宁侯府正寝
从奕一一禀告了殿选之遇,吓得父亲邢氏心慌肉跳:“天啊,天啊!这是凤后说的?”
“好个贺兰清澄!”从贵金冲冲大怒:“他一个寒门小吏的儿子,当年连进二殿(指贞敬殿和奉恩殿)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参选宫人,靠着投机钻研,当了个小小的内廷尚书,在铁后面前卑躬屈膝,屁都不敢多放一个。现在一朝得志,草鸡充凤,竟敢欺凌我侯府贵子┉┉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侯主!”邢氏急急阻拦:“您小声一些!”
“娘┉┉”从奕都不知怎么劝母亲才好:“儿子不也当了小小的内廷尚书,在凤后面前卑躬屈膝┉┉今非昔比,哪能再提旧事!”
“非提不可!”从贵金呼呼喘气:“让他知道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再提下去┉┉”从奕心头堵得难受:“娘!凤后今日所言,必出圣上之意。已降隆恩,许我参选,从氏又当如何报效?您┉┉听不出来这内里的警告么?”
从贵金一窒。
“侯主,您再若固执,莫说孩子的前程,就是您的爵位,咱家百十余口性命,都堪忧虑!”邢氏联想到英王的告诫“已然一而再,不可再而三”,登时惊出了一背冷汗。
从贵金僵的更甚。
正在此时,管家回报:“启禀侯主,阜成街高大人拜帖相请,说恭亲王举办诗会,邀您共往!”
“娘!”从奕跪下攀住母亲的衣袖,哀哀求道:“您就疼儿子一回,千万莫再去了┉┉”
“侯主!”邢氏也过来低声劝道:“万请您三思!先帝膝下几位┉┉除了五┉┉哪儿真有慈眉善目的菩萨啊!”
“唉!”从贵金呆了许久,终于闭目长叹一声:“回拒高大人,就说我┉┉心疾发作,行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