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柳昔兴高采烈的回到府中,刚把各处管事的都传来问了话,就见朱雀一脸坏笑的朝自己招手:“柳大总管,宫主有请!”
柳昔僵了一僵,忙又改换上一副笑容,颠颠儿的跑了过来,甜甜叫道:“朱雀哥哥啊,咱们有日子没见了!我想你想的都┄┄”
“我可不敢劳您想念!更不敢和您称兄道弟!”朱雀闪身后退,暗道:你一想我,我就跑肚拉稀┄┄奶奶的!
“哎呀,你这么客气做什么!”柳昔一边抱怨一边又往上贴:“称兄道弟是挺俗的,我还是叫你“乖小鸟儿”吧!显得咱们更亲近一些!哈哈哈┄┄”
谁和你客气了!谁愿意和你亲近啊!朱雀翻翻白眼,一跃跳出门外:“在下提醒总管大人一句:宫主今到莲池游赏,可是生了大气┄┄”
“又生气了?”柳昔眨眨眼皮,故作糊涂:“你们几个也不劝着一些?气多伤身,气大乱性,怎么好老让宫主生气呢!”
“这话得问您啊?”朱雀怒极反笑:“怎么皮肉就那么爱痒,老惦着挨几下宫主的鞭子呢?”
“咳┄┄”柳昔后背一紧。
“总管大人好自为之吧!”朱雀撇嘴一嗤,刚掠出两步,却又回头笑道:“您平素待我们哥儿几个不薄,大家有心回报!待会儿您要是挨打,我们虽不敢求情,可也不能袖手旁观!回头一准儿把您抬回来,请大人放心!”
“┄┄”看他跑没影儿了,柳昔翘唇一笑:“以为我像你们一样笨呢!除了挨说就是挨揍?呵呵┄┄对付冰块脸,得使巧招!”他转身从座下取了个小包袱,扛在背上,就往内寝正房而来,见里面正传晚饭,便叫住一个小仆,换给自己一只银托盘,从怀里掏出块碎点心来,胡乱码好,吆喝一声,就抬腿进屋了:“主子┄┄”
因素问体弱,常年养病,其父襄贵君特意吩咐宫人们不许聒噪;且他性情又冷,脾气又大,内监们谁也不敢得罪,是以不管身在何处,周围人等都是恭敬整肃,默无声息。偏柳昔不讲这些规矩,冷不防的夸张一吼听来就似晴空霹雳一般,使人心蹦肉颤。好几个侍者都掉了巾帕拂尘等物,慌忙跪倒向宫主请罪。
“┄┄”素问微一摆手,让他们撤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柳昔嬉皮笑脸的蹭到了自己眼前。
“主子,听说您又想我了┄┄奴才赶着过来请安了!”
侍立在旁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各个顶冒青烟:柳昔自从当上了后院总管,脸皮是一日厚似一日!还宫主想他?那是宫主想要打他了┄┄
“给本宫请安不是你份内之事么?”素问把眼一斜:“我没想┄┄你就不来了?”
“不能不来!怎么能不来呢!嘿嘿嘿┄┄”柳昔干笑数声,把手里的托盘放到素问眼前:“奴才今日上街,特地给您捎回了满月楼的山楂糕,您尝一尝!”
素问低头一瞧:四分五裂的几块碎渣,勉强堆在一起,都快瞧不出本来模样了!
“满月楼的点心就是这么个卖相?”
“呃┄┄”柳昔转转眼睛:“奴才也数落他们了!这样做生意,早晚得关张啊!可那掌柜的说:实在没法子!买的人太多,队都排到城门楼子里了!奴才知道您爱吃这个,打破头只抢回了这一块┄┄主子┄┄”
“呦!这么艰难,本宫都舍不得吃了!”素问唇角微勾,命玄武把点心包起:“柳总管一番心意,不能辜负,快收拾好了,找妥当地儿放着!”
“诶,主子┄┄”柳昔刚叫了一声,就被素问反手扣住了腕子。
“你打破了头?本宫瞧瞧┄┄”
“那个┄┄”柳昔被他捧着脸左看右看,忽觉耳根底下一疼,当时就叫出了声:“哎呦┄┄”
素问拿纯金指甲套子划开他细嫩的肌肤,留下一个大血印子:“伤的不轻啊!可别伤风了,快拿盐水擦一擦吧!”
“别┄┄别┄┄”柳昔捂着耳朵叫唤:“小伤,只是一点小伤,奴才不疼,宫主也莫要心疼!”
“哼!”素问一边冷笑一边松了手:“柳昔啊,你今儿出门是专为我买糕去了?”
“嗯┄┄”柳昔本想编瞎话,看见青龙直朝自己使眼色,又记起朱雀所言,不敢瞒哄:“不单单是,奴才┄┄”
素问冷着脸等他交代。
“奴才体贴您的心意,把那些不懂好歹的莲花都卖了去┄┄”柳昔满脸堆笑:“省的您看着碍眼,自怜红颜薄命!”
“花儿不懂好歹?”素问想起青龙回禀来的柳昔那些说辞,一嗤而笑:“那人可懂好歹?”
“懂啊!奴才就懂!”柳昔立刻猛拍胸脯:“府里有谁不懂?主子您告诉我,我收拾他去!”
青龙几位都低了头,暗道:没脸没皮说的就是这家伙,还收拾谁去?府里最欠收拾的就是你了!
“你懂?”素问挑挑细眉:“本宫怎么没看出来啊?”
“您喜欢一枝独秀,奴才就不让府里万艳争春!”柳昔讨好的笑道:“奴才每日“梳妆打扮”,就为不抢您的风头┄┄嘿嘿┄┄这还不够懂事么?”
“你换张面皮,就能强过本宫么?”素问抬手,似乎又想要抚上他的脸颊,留个印记。
柳昔看见那锋利的金指套,偏头就躲:“奴才可不换,奴才就喜欢这张面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