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恒┄┄”云瞳轻声叫道。
“嗯┄┄”叶恒转头望来,怔忪许久:“王主┄┄您怎么在这儿?”
云瞳看他认得自己,说话也明白,这方松下一口气:“阿恒,你都要把我吓死了┄┄”
“我┄┄”叶恒虽不解其中缘由,但见云瞳满眼血丝,双手还护着自己的心脉,便知她是守了一夜:“昨日┄┄”
云瞳低头吻在他唇上,将急着解释的话都堵了回去:“不必说┄┄也不须说┄┄好生睡吧┄┄”
“┄┄”唇上的温度直通心底,叶恒只觉心跳一点点的平缓了下来,真想倚在她怀中,就此再也不醒,可是┄┄
“王主,您回去梳洗吧!今儿是新婿回门之期!”
“啊┄┄”云瞳都已疲乏的闭上了眼睛,闻言心头一跳,赶紧收功撤脉:“阿恒┄┄”
“不必说┄┄也不须说┄┄”叶恒绽开一丝浅笑,用同一句话低声回她:“我好生将养,这就睡了┄┄”
“┄┄好┄┄”
┄┄
待云瞳匆匆赶回正寝,凌霄宫主与从奕早已盛妆侯等多时了。
“车马可曾齐备?”
“已经齐备!”冯晚手脚麻利,替她匀妆梳头,换衣戴冠,又悄悄端来一碗甜羹:“王主,垫一点吧?”
云瞳感激他细心,展颜一笑。等全部整理好了,方携两位侧君出门。先往西城墙外,送别青麒使团,与洪明着意客套了一番。
晏续陪在一旁,无心听她们那些废话,眼光不时向车驾扫去,盼着能见凌霄宫主一面。
云瞳暗自打量了她一阵,笑着拱手:“天色不早,就不耽搁两位行程了。兰仕,你替本王多送一程!”
“是!”孙兰仕恭敬垂首:“下臣钦奉圣旨,一路护送麒使出京。”
洪明顺利完了这趟差事,心中已松快下来,她步行到凌霄宫主车前,恭身告辞:“臣等即将回朝复命,不知宫主有何嘱托?”
“有劳大人一路护持!本宫感激不尽!”车内传来凌霄宫主娇软之声:“请代为禀告母皇父后,本宫在此┄┄一切安好┄┄无需挂念。”
“是!”洪明满面含笑,又朝云瞳拱手相谢。
晏续薄唇紧抿,目光冷凝,半晌方对车帘一揖:“晏续拜别宫主┄┄请自珍重┄┄”
云瞳不动声色,听凌霄宫主礼貌答道:“将军一路平安!”
合规合矩,毫无异样。
晏续心下恻然,可纵有万千言语,一字也不得倾诉。她闭目转身,跃马提缰,最后瞧了一眼上京城门:宫主,它日我必来接你回家┄┄且忍耐一时┄┄
使团行远,云瞳方回城中,在荣盛大街岔路停住,先送凌霄宫主回府,才又带着从奕回门。一路又惹百姓围观,伴着那份喧笑热闹,直达寿宁侯府门前。
英王陪同新婿于归,侯府上下极为重视,自然是张灯结彩,鞭炮响亮。从奕的几位姨娘、姐妹都迎在门前,见着云瞳,纷纷赶来见礼:“王驾光临,蓬荜生辉,快请!”
云瞳简单寒暄了两句,先到从奕车前,递进手去:“小奕,来┄┄”
从奕默默扶住了她,揭帘想要下车,谁知这一曲腰折腿,下面坠的越发难受,竟至栽晃了一下。
“小心┄┄”云瞳急忙揽住他的腰,也不用车凳,干脆将人半抱了下来。
“呦┄┄”门前聚拢的百姓一片哄笑:从家锦衣郎嫁了这样又多情,又体贴的妻主,真好福气。
云瞳偷瞧了一眼从奕,见他穿戴一新,蒙着半幅浅纱,露出的眉眼都经细致描画,额上贴着花钿,眼尾描着胭脂,容色似乎还好┄┄她暗暗想到:小白鸽如洄风流雪,淡雅端秀,自来爱一副清水出芙蓉的模样,偶一盛妆,倒真令人惊艳┄┄
从府主仆见英王一路携着侧君的手,上阶过槛都细心呵护,足见她对自家少爷亲.密.爱.重,不由都是喜笑颜开。
到得正堂,从贵金妻夫正等在阶下,一见云瞳,率先过来见礼:“承蒙王驾亲至,呵呵┄┄家下女男皆感荣耀┄┄”
“┄┄大人客气了┄┄”云瞳微微一揖,又朝邢氏颔首致意:“主君┄┄”
大人?三月跟在后面闻言偷笑:这个称呼不知王主怎么想出来的?别说,除此之外还真找不出更合适的来了。
云瞳待从奕給母父见过家礼,便命三月奉上许多礼物:“不成敬意,请大人、主君并家下戚友笑纳!”从贵金妻夫也赏了跟随儿子出嫁的几家陪房。这才宾主落座,女子宴席在外,男眷入内。
邢氏握着从奕的手,一路喜滋滋进了内堂,先并肩坐了主席,让家里孙男弟婿都来拜见,方展目细看宝贝儿子:果然不同闺中模样,披金戴玉,富丽堂皇,有了亲王侧君的气派!不错,真是不错!妆容也够精致,呦,就是太过浓郁了;衣衫也够华美,呦,怎么竟是竖领锁袖的式样?再看他的精神,似乎短了一点;他的笑容,似乎浅了一点,他的眼睛┄┄怎么躲躲闪闪的?
“小奕啊?”邢氏掏出帕子来,给儿子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儿:“天热,小心中暑!到家就没那么多规矩了,快把外头大衣裳都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