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有眼睛,有耳朵,更有心!”离凤一按胸口:“会看,会听,更会分辨是非善恶!”
“嗬┄┄”赤司炀哗啦摇了下铁链:“既然什么都有,什么都会,那我问你:紫云瞳以前还说过,我犯下的条条“大罪”,都和你池家脱不了干系,都和赤司烨那王八狗子脱不了干系!这么要紧的话,你怎么没有记住?你怎么没有深信不疑?”
“┄┄”离凤愣了一下:那些话他当然也没忘掉,只是出于本能,既然还没见到铁证,他不愿深想,更不敢深想┄┄
“紫云瞳在洛川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有人证物证,哈┄┄她有个屁!”赤司炀大笑不止。
离凤咬了咬牙,暗道:她的意思是那些事英王不过推测,并无实据?也就是说凰都未必是我娘所献,赤皇也未必是我姐姐所害┄┄
外间,云瞳眉头大皱:赤司炀处斩池家满门,定的就是献城降敌之罪。可她抛出的主使之人是太女赤司烨,又将两人蹈火殉死指为自己奉皇命所杀。得城又害命,允降却杀俘,显得紫胤好不凶残!自被擒获以来,数度严刑逼供,她闭口不招,还显出几分宁死不屈的风骨来。因而朝廷始终无法将其押于天下人前公审。不能公审定案,便不能正大胤之名,不能使四国宾服,拖得越久,越是麻烦,倒把一个好把柄弄成了一块弃不得,又嚼不动的鸡肋了。
四国使节听到此处,互视一眼,脸上都适时的显出些疑惑之色,瞧瞧英王,正在抱臂沉吟,看看胤皇,仍是面无异状,只示意大家稍安勿躁,且往下听。
“本殿不言,这些都是无头公案!”赤司炀笑罢,抬手欲抓离凤的脖颈,却被锁链牵绊,够他不着,自己又被废掉了内功,想逞威风也无能为力了。
“小敏,你想知道真相吗?”
离凤一凛,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嗬┄┄害怕了?”赤司炀重又放声大笑:“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哈哈哈┄┄”
云瞳倒吸一气,猛地看向武德帝:原来圣上是要┄┄
武德帝面不改色,只是侧耳细听。
“我在龙脊山为国杀敌,赤司烨却在凰都图谋不轨,处处掣肘,时时为难,你母亲亲眼所见,对她失望已极。”赤司炀一边盯着离凤,一边缓缓回忆:“她给我传信,说母皇病体日重,赤司烨接掌了凰都防卫,将几位皇女的府邸都暗中看管了起来。哼,这么要紧的时候,你说,我能不回京吗?”
离凤冷眼相对:“原来你舍弃疆土将士,就为了回朝争权夺位!”
“我那好姐姐要是当了皇帝,第一个收拾的就是本殿。”赤司炀勾起唇角:“我不能给她这个机会!龙脊山败了,日后卷土重来,未必不胜。可宝位若丢了,自此臣服人下,就什么都不用再说。连你,我思慕多年的佳人,也得拱手让出!”
“哼!”离凤对她厌恶至极。
云瞳听到此处,也是嗤之以鼻:龙脊山一败,赤凤元气已尽,纵然抢的先机,登基为帝,又拿什么来保江山社稷?赤姓女孙尽是如此目光短浅之辈,国家落于其手,焉能不亡!
“储位不决,胤兵又大举来犯,本殿顾全大局,重又披挂上阵,和紫云瞳几番浴血厮杀。”赤司炀从来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赤司烨却借机当了太女,发号施令,让本殿俯首称臣!嗬┄┄有本事,她就保住凰都啊?求和不得,坐困愁城,还想着拖我下水,当她的人肉盾牌!”
“太女殿下以身殉国,受万民敬仰,不容你随意污蔑!”离凤怒道。
“什么以身殉国,她是没来得及跑吧?”赤司炀一嗤:“你母亲掌着凰都兵权,若让她逃得性命,继续压我一头,岂不无能?”
“胡说┄┄”离凤又惊又怒。
“赤司烨本来不信池相,可得你入宫,想着骨肉连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就放下戒心,乖乖交出了兵权!”赤司炀桀桀一笑:“你说她蠢不蠢?”
“┄┄”离凤紧紧咬住了下唇。
“立东宫监国其实也是你母亲的主意,就为把赤司烨留在凰都当个傀儡,稳住我家那焦头烂额、束手无策的老太太!她被紫云瞳姐妹吓破了胆,马上就要投降书,递顺表,自废国号了!”赤司炀看离凤浑身直抖,心中大是满意:“我停驻濉溪两日,正为进兵与否犹豫不决,就接到了你母亲的密信。说是当夜凰都不保,请我掉头北去,切莫迟疑。”
离凤一个激灵,脸色随即惨白下来:当夜┄┄我娘说当夜┄┄
“当夜是什么意思,你不会不明白吧?紫云瞳围城多日,就是做套等着我钻。我不至,她不会强攻凰都。是以┄┄嗬┄┄”赤司炀一字一句言道:“你母亲立此大功,让我继位之后善待池氏后人┄┄”
“┄┄”离凤已经把下唇咬出血来了。
“紫云瞳平白得了凰都,难免心中疑惑。她很聪明,靠着些微蛛丝马迹,细推其理,无不分明。只除了没有实据┄┄”赤司炀扭了扭被锁紧的手腕:“那封密信我看过之后就烧了,没人能证明池燕琼是为我行事!”
“是吗?”外间,云瞳唇角轻勾:今日你亲口供招,不知算否证明?
一眼扫过四国使节,见都是恍然大悟之状。再看武德帝,仍是静默如初,云瞳不由心中称赞:皇姐真好计谋,知道赤司炀多年执念,巧加利用,让她乖乖的自己把几件事交代清楚。只是┄┄苦了我的阿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