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去啊?”
沈莫见吵醒了她,心有不安,俯身轻掖被角:“今儿是狩猎第四日,和宫主已经约好┄┄”
云瞳不高兴的把他又扒拉回来:“再被老虎狮子吓着怎么办?”
“没有被吓着┄┄”
“好了伤疤就忘掉疼!”云瞳只管按住了不撒手。
沈莫在她怀中乖乖的又伏了一阵,估摸时辰,不好再耽搁下去,便轻轻求道:“王主,我不能让宫主等着┄┄”
云瞳阖眼不理。
“军令如山,岂可擅自违背┄┄”沈莫又抬出韩越说话。
云瞳假作打鼾,仍是不理。
“原想着打两只雪狐狸给阿恒做件大氅,这几日都未见着┄┄”沈莫一股脑儿把自己的打算都交代了出来:“您也说过,他穿那个好看┄┄”
这回云瞳“哼”了一声:还真是兄弟情深!怎不想着给妻主弄点好东西来?
沈莫看她嘟起嘴儿来,以为又在暗示什么,犹豫了一下,红着脸笨拙的亲了上去。
云瞳一愣。
唇瓣一触即分,沈莫结结巴巴的言道:“亲亲了┄┄我┄┄我可以去┄┄”
“往哪儿去!”云瞳猛地扣住他后脑,够上红唇,挑缝便入。
“唔┄┄”沈莫才抬起身子,转瞬又栽了回去,再吻一刻,瘫如软棉。
“小莫莫┄┄”
“┄┄王主┄┄”沈莫气喘吁吁:“不┄┄不能食言而肥,我答应了┄┄就┄┄唔┄┄”
“没有食言而肥!”云瞳耍起无赖可是行家里手:“我只是教你┄┄怎么样才叫亲亲┄┄”
“┄┄”
待沈莫收拾妥当,赶到旗队集合之地,见叶恒、李慕、顾崇已在等候,连沁阳也正翘首相望。
“呦!还以为沈哥哥今儿必定缺席,谁知大早上竟起来了。”顾崇轻笑连声:“这武功强的果然体力也好┄┄”言罢朝叶恒瞄了一眼:“真是让人羡慕啊!”
李慕忍俊不禁,还朝沈莫抱拳慰问:“沈使辛苦了!”
只有沁阳懵懵懂懂:“辛苦?不是昨晚回来就睡觉去了吗?难道沈使还忙活了别的?”
沈莫登时羞红了脸庞,紧着把蒙巾往上拉,几乎都要挡上眼睛了。再望叶恒,一副了然之态,虽未说话,笑得也颇促狭。
“没┄┄没忙活别的┄┄”
话一出口,众人尽皆笑了。
“咳┄┄”正巧云瞳跟了过来,听见这句,不住揉额:我家莫莫是个实心眼娃子,若不多顾一些,真是到处吃亏。
沈莫不妨被她搂住了腰。这大庭广众之下如何使得?忙就推却:“王主┄┄”
“就忙活了什么,也不用告诉别人!”云瞳和他耳语一句,方才放手。
沈莫脸更红了。
忽见韩越披挂了细甲,昂昂走来,见着云瞳有些诧异:“你这是要和我们一起下场?”
“众将候卯,主帅延误┄┄”云瞳嘿了一声:“怎么令行禁止?”
“我去凤后驾前恭聆慈训了!”韩越答道:“没有贪睡懒觉。”
“噢!”云瞳笑问:“千岁又吩咐什么了?”
“昨晚宫主迟归┄┄”
沁阳“腾”的涨红了脸。
“千岁申饬:如再有下次┄┄”韩越递去一眼,没往下说。
云瞳已知昨日事由,皱眉问向沁阳:“昨儿回去挨打没有?”
沁阳摇了摇头。
“再乱发脾气瞎捣乱,不用圣上和千岁管教,我也要揍你!”云瞳恶狠狠的威胁道。
沁阳并不晓得还有沈莫一事,只管把嘴儿噘得老高:“我看谢晴瑶没逮着多少东西,好心给她支招┄┄她不听,我虽恼了,可并没把她怎么着┄┄”
“二姐是帅才,多捕少猎皆有筹划,用得着你去聒噪?”云瞳斥道:“真武大典三场,非是游猎嬉闹,拟似行军布阵。既在军中,便有法令。你擅闯她人兵营,指手画脚,意同挑衅,依例可当场斩杀。”
“啊?”沁阳被吓了一跳:“她敢┄┄”
“哼!”云瞳瞪起眼睛:“二姐若效细柳营故事,你还安有命在?圣上与本王还得赞她治军严谨,不畏权威,不徇私情。”
“┄┄”沁阳抖了一下。
碧落王朝惠帝时大将军周回于细柳建营,卫戍京师,军纪严明。惠帝携后宫郊游,路过彼处,起意犒军。先驱入,不得进,言上亲至,辞无谕旨,仍不得进。至惠帝到营,先请依令,不许驱驰肆笑,复开壁门。惠帝按辔徐行。未几,后宫宠侍谑笑兵卫,拿之即杀,谓为奉令。众臣悚,奏其跋扈,冒犯君威,当以刑惩。惠帝叹曰:回,真将军也。法不儿戏,令下如山。以此制敌,何敌不胜?以此图功,何功不成?
“她┄┄她猎不到东西,甭想跻身下一场。还什么领兵建营学周回┄┄都是白搭!”沁阳嘟囔道。
“那也不用你操心。”
“你不是和她要好么?”沁阳凑到姐姐眼前:“该说说她才是。这么不上心,回头都叫人家比下去了。”
云瞳哭笑不得:“选才不比其它,必要量能而用。否则日后担当大事,危机重重,力有不逮,险不能测。其人但有真才实学,可治国平天下,又何虑此三场小试?所以,有本事的人用不着你‘帮忙’,没本事的人,你‘帮忙’也无用,不仅无用,说不定还害了人家。”
沈莫在旁默默听着,想起孙兰仕笃定英王必会为谢晴瑶舞弊,暗嗤摇头:是以小人之心度仕女之腹┄┄呵┄┄
由人及己,忽又醒悟:阿恒曾说但遇知己心人,必奋身相从,死且不惜┄┄沈莫想起昨夜等在看城之外的一马一人一灯,心潮跌宕难平: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其人早在灯火阑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