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两位侧君和池公子的人对小石窟里的东西不会有兴趣,那冯晚呢?”叶秋从头再想,越发疑惑:“难道他惦着的不是归元大法,惜花四阵?就算是数数机关图,也还没完全到手。这些哪一样不比空空如也的小石窟让人动心。”
“许是他以为小石窟里藏着的就是这些东西。”寒冬言道:“之前咱们不是议过了么,觉得他是因为不敢错过,所以”
“可要是如此,怎么会让飞天蝙蝠一个人去盗?”叶秋眉头皱起:“拿江湖至宝当寻常玩意,还跟个名声不佳的惯偷做交易,就不怕东西被她中途劫走?这般行事,也太过儿戏了吧。”
寒冬答不上来了,就在屋中急速踱步。
“且冯晚真的会那样以为么?空着神鬼难入的惜花山庄,却把要紧东西藏在时有游人的凤鸣湖小石窟?”叶秋自己都觉匪夷所思。
寒冬脚步倏然停下,朝外吩咐道:“去请蓝总管到此。”
“今天这事儿我们是不是办的太急了些?”叶秋叹了口气:“尚无证据,只是推测,就把冯晚打成这样你打算怎么向王主禀告?”
“我不信冯晚无辜。”寒冬冷声答他:“就凭徽州、洛川那些人全部横死一节,他就躲不开干系。”
“若王主还是信他呢?”叶秋想起云瞳,心生不安:“侧君、公子、暗使王主娶来的男人哪个省心?可她不都个个护着”
寒冬“嗐”了一声:“这脾气竟和君上一模一样。到头来全是自己吃亏。”
正说着,蓝月忆到了:“找我来是问飞天蝙蝠雇主之事吧?十月顺藤摸瓜,查出那人是燕子堂一个分舵的舵主。”
“燕子堂?”叶秋一惊:“又是燕子堂。”
“燕子堂是雀翎军余孽,既露出行踪,不可放过。”蓝月忆言道:“不如我向京兆尹报案,带兵差去趟凤鸣湖吧?”
“雀翎军只可暗中剿杀,不能当众屠戮。”叶秋立刻阻拦:“何况她们现在用了燕子堂的身份,说是杀手,又未犯案。官差大举出动,甚不合宜。”
“秋哥说的对。既是江湖事,还是按江湖规矩来办的好。”寒冬言道:“她们不露雀翎军的名号,我们也就对赤司烨的声誉少有顾忌。收拾几个蟊贼,可比安抚赤凤人心容易多了。”
“这个燕子堂我总觉哪里不对。”叶秋满带疑惑:“若真是雀翎军残部,怎的不张罗兴兵复国,为主报仇,倒成日在山庄附近鬼鬼祟祟?偷盗数数机关图,勾搭飞天蝙蝠,探凤鸣湖小石窟,这可都是些窃贼的营生。”
“阳总管来信也道蹊跷。”蓝月忆一想确实如此。
“这些隐情都得逮着燕子堂的首领才能知道。”寒冬敲了敲桌子:“今时正是机会。”
“现从山庄调人,恐怕来不及了。”蓝月忆言道:“我去。”
“你是王府大总管,在京中担负交际应酬之责,不可轻离职守。”寒冬摆手拒绝了她:“认识你的人多,行事颇为不便。还是我走一趟吧。”
“冬哥?”蓝月忆一惊:“你这身份也不便啊。”
“王府护卫责重,一旦有事,需要报官协办,你比我出面方便。”寒冬言道。
蓝月忆还想再说什么,被寒冬以凌厉眼神止住:“就这么办吧。王主早有令下:对雀翎军格杀勿论。那就等端了燕子堂的老窝,再向她回禀吧。”
“冯晚怎么处置?”叶秋追着问道。
“继续问讯。”寒冬眸光冷凝:“不能放松。”
“我觉得”
“秋哥,此事你别管了。”寒冬声音虽低,却是不容拒绝:“王主若有怪责,由我一力承担。”
“阿冬!”
“你别忘了,自己每年这个时候还要去大报恩寺为君上守灵。”寒冬握了一下叶秋的手。
“你何时出发?”
“事情紧迫,今夜就走。”
寒冬走出刑堂。见醉花堂管事戊申押着两个年轻男子正和丙辰说话。
“怎么了?”
“禀总管大人:这两个小子嗯,不怎么干净”戊申低头禀道:“我给带过来了。”
“寒总管饶命啊!”两个男子瑟瑟缩缩的哭了。
寒冬也不理睬,只单独吩咐丙辰:“和冯晚的事儿一起查。我这几天出门,回来要听口供。”
“是!”
戊申见蓝月忆亲至内院刑堂,便知出了大事,不敢多问,请命退下。临走前偷看了那间黑黢黢小屋几眼,暗道:谁被关到这里来了?
回到前屋,寒冬与蓝月忆又商量了几件细务,将要启程,忽然身子一个栽晃:“啊”
“冬哥?”蓝月忆一惊,伸手将他抱住:“刚才我就想提醒,快到十五了,你不能出门。”
“王主的事要紧。”寒冬紧紧捂住了下腹,熟悉的痛楚又自升腾开来:“麻烦你送我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