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为了和央金重修旧好,早点罢兵么?”
“那也不能是这样的修好法儿。”聂赢皱眉言道:“我早同玄心平说过,要两拳并举,时分轻重,迫使央金向大龙求和。可她这般软性,竟弄成了大龙在向央金求和的局面。温朵娜何许人也,岂不更要得寸进尺?”
大蛮耸耸肩膀:“朝廷那些重臣们……嘿,就这德性。”
“你看斯瑾提是怎么与温度娜谈的,寸土不让,微利必争。大龙可倒好……”
“少爷别生气了。”大蛮连连解劝:“您一早上没吃东西,要不要喝点粥?”
聂赢摇了摇头,忽觉有些晕晃:“你近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大蛮也看出聂赢脸色不好了,使手一摸,觉有发热:“您是太累了吧?成日绷着脑筋,哪成呐。”
“可别生病。”聂赢叫拿湿毛巾来捂一捂:“马上还有大事要办呢。”
正要歇息,忽见秦肃来报:“侧君,央金王请您赴宴。”
大蛮闻言皱眉:“怎么老请您过去吃酒?这人死皮赖脸的,被拒绝个两三次,还不明白避讳。”
“今儿得去应承。”聂赢强自起身:“不能让温朵娜毫无顾忌,在和谈中事事如意。”
……
不久,温朵娜打探得玄龙已将雍州之外驻军全部撤走,并送来了丈量分割好的土地房屋契册,请央金百姓们回去耕种居住。雍州城里也已张贴了告示,备述龙国与九戎修好之策。李季又往来数次,带了国主玄承璧诏旨。
“雪璃边军近来几次挑衅,妄图侵我北疆,已遭玄帅严厉回击。”
温朵娜明白李季的意思,便举旨笑道:“我把这个拿去给斯瑾提看,她就不敢再有动作了。”
“如此,玄帅也能尽快赶来太阴,与汗王酒聚。”李季不放心的又问:“璃兵真能消停下来么?”
“将军只管放心。”温朵娜只是简单言此,暗作筹划。
翌日,小夭随梅十二动身前往紫胤,临行前禀告聂赢:“少爷,和您预计的完全一样。十二说央金王正在调兵谴将,把邻近大龙一侧要塞的人马都布防到了太阴山另一侧,似要对九戎其它部族施压。”
“嗯。”聂赢点头:“温朵娜应该已和斯瑾提谈的差不多了,现在是要逼另外几位汗王承认她对央金的统治权和对哈赤的所有权。”
“咱们朝廷给她的好处太多了。”小夭已听梅十二详告了一番,又是气恼,又是无奈:“温朵娜有恃无恐,还把这些红利都当成了筹码,去向紫胤伸手。”
聂赢叹道:“玄帅想一鼓作气夺回长阳,奈何……”
“温朵娜才不会出兵呢。”小夭一嗤:“她那花花肠子比咱玄大帅得多出百十来圈。十二请您务必小心。”
“我知道。”聂赢很觉疲乏,近来都是强打精神:“再过两日,温朵娜会去哈赤,我就借机离开太阴。”
小夭一愣:“您打算怎么走?别又是浮虚小道,那可太危险了。”
聂赢拍了拍他肩膀:“李季已向温朵娜说明,为表诚意,将遣咱家男军沿途护送央金百姓迁居。到时我混迹其中,温朵娜也不便阻挡。”
“哦。”小夭略微安心:“少爷,那我晚走几日,陪着您。”
“不。”聂赢摆手拦住:“这里跟着我的人都要化整为零,先走一个是一个。你我等回英府再见吧。”
“好,少爷……”小夭直是依依不舍:“您可一定得来啊,老太爷也是让您去上京的。”
聂赢笑了笑:“容再逍遥几日。这次回去,以后再也没机会出门了。”
“其实,有咱朝廷那些个软骨头硬脾气的‘犽鲁’左添堵又添乱,英王她又吃什么亏了。”小夭忿忿不平:“您辛苦了大半年,又得什么好处?”
“不说这些了。”聂赢看他把央金话都骂出来了,低声一叹:“夹缝之中,能让北疆百姓们哪怕过上一天安稳日子呢,我已别无它求。”
小夭洒泪而别,几日之后,温朵娜果然启程去了哈赤。秦肃打听到已有小队男军持冠军侯旗入山,便奉聂赢之命要求相见。
“汗王就料到会有此事。”容溪通闻报,合掌大笑:“哪能让聂赢随便溜掉。”
她假作急切,赶来偏帐,进门便喊:“聂将军,汗王传令过来,说雪璃图格亲王指名道姓的要见您,不知因为何事。”
秦肃、岳和互视一眼,暗道:这是英王的布置吧?二驸马果然开口了。
聂赢不动声色:“我不认识图格亲王,也不想见她。还是把雍州这边的事儿尽快办妥为宜。”
“诶。”容溪通大摇两手:“这边已经没什么要紧事儿了。玄龙皇帝谕旨明发天下,与我央金盟约已成。可雪璃那边仍不承认,还想出兵,真令人头痛。这次,好不容易图格亲王提了个条件,汗王已经应允,请聂将军务必帮忙。”
“一定要去?”聂赢凤眸闪动。
“我送您去。”容溪通狡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