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大震?”
面具之下,李慕神色凝重,暗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方才那阵异响是她们闹出来的?又见穷奇紧抓离凤不放,想来别有所图,一点不卖雀翎军面子,心中更生焦虑:紫云瞳啊紫云瞳,不是我不救你的男人,是他太麻烦,你就不该带出来。
“咳……郎君?”神机堂手下围拢过来,一指伤重委地的淳于嘉几人:“她们怎么处置?”
池敏不仅自己麻烦,还甩给别人一堆麻烦。李慕厌恶的皱起眉头:“杀了最省事,可又不能杀。”
淳于嘉瞪着血红眼睛,喘息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李慕觑目睨来。
秦氏挡在妻主面前,挣扎着言道:“我,我们是兖城派作保卫池公子的亲卫。”
“是吗?”李慕眸中射出了一缕精光。
淳于嘉只觉周身一寒:他好像看出什么来了……
李慕看她们半晌,忽然勾唇笑了两声:“问我是什么人?刚才不是已经说了,我乃策武卫军二队—雀翎军中人。”
……
树上,冯晚眼见黑衣人撤了个干净,离凤也没了踪影,心下大急,朝毒王不停“嗯嗯”恳求。
悉诺罗一再摇头:“没听见说待会儿还有大震么?咱们得赶紧离开这个险地。”
可是离凤哥哥被贼人掳去了,要是王主知道……冯晚心里已经求过身边这个老头千八百遍了:前辈,前辈,你是江湖名宿,七绝高手…….
“甭给老子戴高帽,这种时候还是保全自己要紧。”悉诺罗看出冯晚所想,往他那细白脸颊上拍了一拍,再望天边云际,无复散漫之态:“小伢子小丫头们不懂,老天屡次示警,她们还不快去避祸,弄什么机关,玩什么刀剑,动什么心眼?自己都在天罗地网里呢。唉,一个个的,待会儿怎么死都不知道。”
啊?冯晚顿觉后背发凉,牙根发颤。
悉诺罗把栓着冯晚的锁链从树杈上摘下来,按开他被点住的穴道,一提腰肢,从高跃下,钻入密林:“奶狗子救爷爷出了囚洞,爷爷也救你一救,若能替我配好解药,就留你在家养着玩儿了。”
“你…….”冯晚又气又急又没办法:“我不要去你家。”
“就得去。”
“你家在哪里啊?”
“离安城不远,是个很美的地方。”
……
战斗激酣,顾崇一边挥舞着寒水剑,一边却有些嘀咕:怎么这些刺客不大一样呢?有的狠辣决绝,是在拼命;有的虎虎生威,却没卖力。特别是围在紫云瞳和自己身边的几个,刀头剑锋好像失了准头,空看着华丽,毫无实效,也不知她们是来杀人的,还是防备自己别受伤的。紫云瞳手下月侍亲卫们也奇怪,口里喊着“格杀勿论”,手下却多有留情,好像是要活口,却又没逮住。
脑子里一走神,手上就有些迟慢,忽觉一股劲风自斜后袭来,知有冷剑,暗叫不好,正要跃起避开,右腕“倏地”被人握住,以个诡异姿势横里一插,汹涌内力自剑刃上倾泻而出,势不可挡,直直插穿了那来偷袭的刺客胸膛,刺客手中的剑才递进一半,“咣啷”坠下,随尸身一起翻了两翻,不动了。
好险!顾崇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云瞳握着他的腕子不停,反手朝上又驾开一柄大刀:“宝贝儿,想什么呢?寒水剑出鞘便要饮血,你慢慢吞吞的,还发呆,它可不高兴了。”
这仗打的稀里糊涂的……顾崇干脆把宝剑塞回了云瞳手中,自己靠进了她怀里:“邪门玩意,还是你来玩吧。我打累了。”
云瞳啼笑皆非,正要讥讽他两句,忽见面前跃出一人,虽着黑衣,却和满坡刺客装束不同,提把金环弯刀,有些眼熟。
“英王!”
声音清冽低沉,是个男子。云瞳一怔,就见弯刀已压头劈来,势沉力猛,非比寻常。
“何人?”云瞳没有硬接,而是拿寒水剑去挑男子的手腕,左臂灵巧一转,把顾崇先扯到了背后。
男子果然是虚招,刀至半空,已迅疾收回,改了一招“落雪纷纷”,不想正磕在寒水剑上,发出一声闷响。“雪花”未绽,“雪球”成凝,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呀!”
“莫莫?”云瞳下意识喊出了声。她与沈莫常有切磋,解这套路颇有心得,一度成了闺中游戏,不想今日竟在战场撞见。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沈励,听得儿子的小名从这女人口中念出,皱了皱眉,招数一变,若游龙出水。
云瞳想看看男子的本事,先护着顾崇往后退了两步。
“移花接木,斗转星移,饿虎扑食,凤腾九天……”
沈励听她念出自己的招式来,冷声一嗤:“英王见识不小啊。”
千秋宴上,沈莫亮刀,就是使得这一套刀法。云瞳心思一动,忽然挥剑,格开男子一招“水中望月”。
刀上金环簌簌乱响,沈励右臂被震的酸麻,暗道:好厉害的内力!
云瞳的剑锋直逼过来,眸光也是森寒如冰:“你是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