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住,给我顶住,丢了漕运,大家都得死。”那总兵挥舞着大刀,带着几百精锐,逆势迎上溃兵,一边大喝,一边轮刀乱砍,接连砍死了七八人,那些个精兵,也是毫不客气地痛下杀手,显然是怕溃乱进一步扩大,想要强行把溃兵拦住。
“很好,你够资格让我动手。”这总兵正在收拢队伍,却听得一个人的声音由远而近。
像是一只低空飞翔的鹰,一个黑色的人影,几乎是踩着那些个官兵的肩胛和头盔,向自己这边冲过来,他每一迈步,就向前冲出数丈之远,转眼间,就从几百米外,冲到了眼前,一抬腿,直接向自己的面门踢过来。
那总兵长刀往空中扫去,想要把那人斩落,却看到那人踢出的腿往回一收,当空就是一个滚翻,从长刀上一滚而过,然后头下脚上,双手握爪张开,就像是只老鹰,扑抓他的肩头。双掌还没落下,那总兵就觉得好像有一双钩子,凌空构住了自己一般。
他发力一挣,身子在马背上一滚,来人的双爪,擦着他衣服,扣到了马背上。
“啪”
那人的一双手化爪为掌,狠狠地按到了马背上,这一击之力,竟然直接把这匹跑动中的骏马,直接按倒在地。他一击不中,身形毫不停留,身子一侧,紧随那总兵的身子扑下。
那总兵刚落到地上,就觉得眼前一黑,一个人影当头罩下,他下意识伸手一挡,却被那人贴了个正着。
那人的双掌,双肘,双膝和一对足尖,如暴雨般落下,丝毫没有停留,总兵的手腕,肩头,两肋,双膝,一起中招。
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总兵的长刀也掉了,头盔也没了,四肢都好像被抽去了力量一般,只能任由对方摆布。
“你身手不错,叫什么名字”梦渊问道。
那总兵脖子一硬,心说我丢了漕运,本来就是死罪,倒不如死得英雄点。
梦渊嘴角挂起一丝冷笑,一把架起那总兵,长啸一声,纵身而起,在空中连续几个滚翻,那总兵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看到的天地,都好像倒了过来一般。待梦渊带他回到后军阵中,落实地面,腿脚发软,一下跪倒在地,不停地喘息着。
“下令投降吧,你不下令,我就只好继续让他们杀下去,如果你投降,我保你不死,你的部下,大多也能活下来。”梦渊把他拎起来,让他看到正在不断被人砍倒的官兵。
那总兵一想,也只得如此,老老实实地,把队中几个为首的副将,参将,游击,都司都指了出来,梦渊挨个出手,把他们一个个抓了出来,那总兵见到他如此神奇的轻功,于数千军中擒人如探囊取物一般,才知道自己被擒,是理所当然之事。
众将听得说要投降,一个个面如土色,一个都司叫骂起来,被梦渊一掌拍在背上,扑地死活不知,余下的顿时噤若寒蝉,再不敢反对。
总兵和他的那几个将领传令停战,梦渊亦吩咐手下及青竹帮众人停手。他们一路向前,找到了为首的袁承志。这些个官军眼看着将领被擒,逃散了大半。剩余的,不过两千余人。
这时,包括袁承志在内,都已经战得筋疲力尽,袁承志对梦渊更是心怀畏惧。这场数千人的混战,终于结束。
袁承志问道:“你是谁,你们这许多官兵,带的什么东西。”那总兵叹了口气,才把此中因果,一一说明。
那总兵姓水,是凤阳总督马士英所部统领,本次带兵,是为了压解漕银,前往京师的,如今的大明朝廷,都指望着这江南运去的漕银来付粮饷,这两百多万两的漕银,是皇帝的命根子。本来漕银应该是海运走水路,但这次皇帝缺钱急了,只好走陆路,派重兵护送。马士英就把这位有点本事的水总兵给派了出来。除了漕银,还有一批死囚,也是一并压送京师。
这时上百名衣衫褴褛的囚徒,在小虎的陪同下走上前来。袁承志一见又惊又喜,原来这群囚徒中,大多是袁承志父亲旧部,孙仲寿、倪浩、朱安国、罗大千等都在其中。
刘培生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那药可是也在这些个漕运车中。”
梦渊问道:“什么药?”
那刘培生神情复杂地说起这药的事来,原来不久前山民从黄山深谷里找到了一块大茯苓,估计已在千年以上,凑巧浙东又有人掘到一个人形何首乌。这两样都是千载难逢的宝物。凤阳总督马士英得知后,强夺了来,命高手药师制成了八十颗茯苓首乌丸,还配上了老山人参、珍珠粉末等珍贵药材,单是药材本钱就花了两三万银子。据古方所载,这药丸实有起死回生的神效,体质虚弱的人,只服一丸便可见功。马士英自己留下四十颗,以备此后四十年中每年服食一颗,余下四十颗便去进贡,盼崇祯再做四十年皇帝,年年升自己的官。这药正是归氏夫妇为儿子寻找的灵药,可叹归氏一脉惹上梦渊,就此武林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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