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应渠从牛车上一口气跑回家,人群中都是看热闹的人,他挤进去就听见了老邓头的话,心里的一团火在烧。
他脑海里也不记得和邓老头有什么勾搭,他怎么能看着柳云愿跳进火坑。
众人一惊,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柳家的小子回来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又有热闹瞧了,唉,柳应渠还是不要把自己的亲弟弟嫁给老邓头。”
“柳应渠,你跟我说好的,要把柳云愿卖给我做妾。”老邓头心里一跳,看向柳应渠的脸色不善:“你现在是想反悔?”
“你有契书吗?你带聘礼了吗?仅凭空口白话就污蔑我们的清白。”柳应渠青衫俊美,上前一步不紧不慢道。
他对上老邓头难看的脸色:“我是找你借了十两银子,可没说把我弟弟嫁给你,更何况是做妾!而你青天白日,来我家想强行把我弟弟带走,你是想触发律法吗?”
柳应渠声音不大,却是底气十足,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
“今日我们只分对错,不看年龄。若是非要看年龄,你已经六十多岁的高龄,而我的弟弟才十六岁,这难道不是倚老卖老,倚老欺幼?你闯进我们家中,拦着你难不成也是错?”
“趁我不在就来家中捣乱,你是仗着我们柳家无人吗?”
“这么说也没错,柳家还有个男人,趁着男人不在来,这小心思。”
“这老头本来就是一个流氓。”
“欺负人啊这是。”
乡亲们指着老邓头指指点点,老邓头活了大半辈子向来都是嘴皮子厉害的人,擅长倚老卖老,没想到在柳应渠这栽了跟头。柳应渠跟他说把柳云愿许给他时,是口头承诺,也没有留下任何凭据,这让老邓头慌了神。
他是村子里的老光棍了,以前也有人把家里的女儿和双儿嫁给他,但都被他蹉跎死了,熬了大半辈子没个儿女,柳应渠提起把柳云愿嫁给他,这才起了坏心思,没想到惹得一身骚。
他本就看中了柳云愿的身段,也没觉得自己年纪大什么的,就盼着娶回去快活。
“柳应渠,你故意耍我!!有种我们对簿公堂!”老邓头怒气冲天,读书人最在意他们的名声,柳应渠要是跟他去公堂上对簿,对他的名声也有碍,老邓头又得意起来。
柳云愿张了张嘴唇,他可知道柳应渠有多在乎他的前途,他去看自己的哥哥,柳应渠站在人群中,鹤立鸡群没有丝毫的慌张。
和乡野村夫完全不一样。
“怎么不说话了?”老邓头愈发得意。
“可以对簿公堂,但你要知道,你可是一点证据也没有。”柳应渠走近老邓头,当着乡亲们的面把十两银子放到他手心里,在他的耳边笑着说:“现在还有银子,从公堂下来就不知道有没有了,你的妻子死得不明不白,还有你这银子来路不正对吗?”
从外人看来柳应渠笑得很温和,没有生气到对老邓头动手动脚,甚至还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脸相对。
“……”
老邓头额头出现了细细麻麻的汗珠,腿脚忍不住发软,目光惊惧的看向一旁笑吟吟的柳应渠。
“算你们走运,我不跟你们计较!”老邓头虚张声势把十两银子揣进怀里,他撞开柳应渠的肩膀骂骂咧咧的离开。
“让开!让开,围成一圈你们不干活了!”老邓头走出了柳家。
跟着柳应渠从牛车上下来的人拿着他的背篓,也是瞠目结舌,本来以为是一个薄情哥哥,没想到是想错了,他上前道:“你的背篓。”
这个热闹今天凑得值。
柳应渠低低道谢,瞧着就是个好书生。
“各位乡亲以前有做错的事还请多多海涵,大家就散了吧。”柳应渠拱手。
“老邓头这话就没有人信,一个好好的人家怎么会把自己的弟弟许给他,定是老邓头老糊涂了。”
“呸呸呸,老邓头这个老头子坏得很,要是今天真让他把云愿带走了,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
哪家没有个待嫁的哥儿和女儿要是真让老邓头得逞了,名声不保,可能清白也没了。
柳应渠和柳云愿的关系并不好,现在看来还是愿意维护柳云愿的,还不怕和老邓头对簿公堂。
几个精壮的汉子突然上前拦住了柳应渠。
柳应渠:“???”
干嘛啊这是,害怕。
“几位大哥,有什么事?”
“你买药时,找我们借了钱,现下你有银子还给老邓头,我们……”一个汉子扭捏道,有点不好意思。
原来是还钱,他还以为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