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到一半他就说不下去了,总感觉有点奇怪,这句话之前他听无数人从嘴里说出来过,都是来安慰他的,怎么到了刘谈这里就反过来了呢?
刘谈十分沮丧说道:“我幼时只觉男儿在世当如烈侯与冠军侯,除父皇外,我最崇拜便是这两位,却不料还未曾与烈侯见上一面便天人永隔。”
刘谈说到这里简直伤心的快要掉眼泪,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他感染,阳信长公主也红了眼眶,一反刚刚客气姑母的形象拉着他的手说道:“好孩子,别难过,过两日你有什么话就亲自去跟他说。”
刘谈:……
虽然知道您是在邀请我参加卫青的周年祭,但是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咒我呢?
一旁的刘据也低声说道:“你若想,也可顺路拜祭一下景桓侯。”
刘谈的心……彻底凉了。
忍不住难过的想着陈阿娇的蝴蝶翅膀不太行啊,怎么就不让他早穿几年呢?
因为知道了霍去病并没能逆天改命,导致刘谈在回去的时候心情十分低落,刘据数次张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让他来安慰刘谈有些别扭。
好在快到宫门的时候,刘谈的精神恢复了许多,虽然沮丧,但他现在更想知道更多卫青和霍去病的生平。
史书上只记载了这两个人的功劳,对于他们的评价都是寥寥几字,刘谈很想知道在生活中这两个人是什么模样。
结果还没等他问就忽然感觉到牛车突然停了下来。
外面驾车的宫奴低声说道:“启禀太子殿下,五殿下,有人拦车。”
刘据蹙眉问道:“何人如此大胆?”
刘谈也很奇怪,他们这一路所经过的地方大部分都是皇城。
在汉代,皇城本来就是一个很大的概念,除了皇宫之外,还包括外面王公贵族居住之地,这些地方闲杂人等不能轻易进来,市场和贩夫走卒之类的更是不存在。
也正因如此,很少会在皇城发生拦车鸣冤的事情。
外面宫奴小声问了几句话,很快便回来说道:“禀太子,拦车者乃是李息之子李不厌,口称要见五殿下一面。”
刘谈:……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刘谈有最不想见的人,那么排第一的大概是刘彻,第二就是李家。
刘彻是因为这位给他的压力太大,生怕刘彻看他不顺眼,觉得他威胁刘据又欺负刘弗陵而不人道的毁灭他,李家则是他担心会翻车。
可是这位李不厌既然都当街拦车了,想必是有大事发生。
刘谈只能苦逼着脸对刘据说道:“殿下,我去见见他,就不耽误殿下时间了。”
刘据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开口说道:“他如此着急想必是有要事找你,我也下去看看吧,若有需要也可帮扶一二。”
不是刘谈想得多,他总觉得刘据这份好心来的很突然,但他还是说道:“好。”
有刘据在,对方应该不会太过在意他的异常,更何况,若是李不厌有什么不合适的想法,说不定还能让刘据给他当个挡箭牌。
下了牛车,等刘谈看到那个叫李不厌的人他才恍然,原来就是那位李家大郎。
李不厌见到他不由得眼睛一亮,等到再看到他身旁的刘据的时候,看上去就又有点瑟缩。
刘谈心里有点纳闷,刘据看上去挺温和的啊,怎么李不厌看到他却仿佛很害怕的样子?
等李不厌行礼之后,刘谈开口问道:“我原是想着这几日去见见你们,不想大郎竟然找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是吗?”
李不厌又看了一眼刘据,这才低着头几乎带着哭腔说道:“殿下,求殿下救救我爹吧。”
刘谈有些意外:“父皇不是已经法外开恩了吗?又发生何事?”
李不厌飞快的抹了一下眼角说道:“是,陛下宽慈,只是阿爹……阿爹被罚去种葡萄了,若是种不好,怕是又要被罚。”
刘谈顿时一惊:“什么?”
李息就算官降三级也不至于去种葡萄吧?他是武官最多就是被派去守边关啊。
李不厌又说道:“之前办这件事情的人就被陛下以办事不利为由罚了腐刑,太子殿下应是知道的,我爹……我爹又哪里懂这些?怕是也逃不脱这腐刑了。”
刘谈虎躯一震:???这就要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