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连月翘起唇角,走到梳妆台前,她垂眸打开一个抽屉,一颗红色的坠子格外显眼。苍连月拿着坠子别在身上。
苍连旭眼睛一亮。
苍连月勾唇,抬起刚刚拿着坠子的手,慢慢的,在苍连旭的视线下指向门外。
“啊?”
苍连月微笑,“乖,出去。”
“……”
“总要表示表示吧。”苍连月拨弄着胳膊上的坠子。
苍连旭,“……”
她委屈巴巴的一步三回头,“好,我出去,二姐我出去行了吧。”
“嗯,真乖。”
苍连曜看着那小狗似的可怜眼神,她无奈叹气,“你为何总是气她?”
“有吗?”苍连月坐到梳妆台前,落羽拿着胭脂小心的点缀着些许。
“这么想她讨厌你?”苍连耀道。
屋内的空气突然凝滞了一瞬。
苍连月神色放空,“有……吗……”
“三小姐,吉时到了,您准备好了吗?”喜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苍连月回过神来,“她……”苍连月摇摇头,“嗯。”
“摔镜!”喜公唱鸣。
摔碎镜子,亦是摔碎镜中的自己,迎接崭新的自己。
苍连月接过苍连曜递来的镜子,镜中的人明眸皓齿,艳丽无双。可苍连月自己清楚,她那挑起的凤眸深处到底潜藏着什么。
她松手。
啪!
镜子摔的粉碎。
苍连月一脚跨出,红色的纱衣飘扬起来,胳膊上的红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结亲的队伍已经停在门口。
庆良国讲究接亲的队伍先走一圈,那时花轿的帘子是打开的,被称为放霉运,迎喜气,是接喜的步骤。
“请新娘上马。”喜公高喊。
苍连月指尖挑了一下马脖子上的大红花,翻身上马。
喜公在后边唱鸣,“起轿,接亲,送喜礼。”
苍府的下人提着篮子,掀开红布,将里面的吃食,铜钱分发给看热闹的百姓。
唢呐吹了起来,锣鼓震天。
很快,接亲的队伍走到司徒府的大门前。
司徒家的人已经站在门前。
苍连月看去。
黑色的袍子绣着云纹,火红的凤凰扶摇而上。
凤凰,尊贵的象征。
这是女皇赐婚恩准的人才能享有的殊荣。
女子红裙云纹,漆黑的凤凰盘旋在空中,与男子婚服上腾空而上的凤凰交相辉映,寓意着婚约的美满。
苍连月跳下马,走到眼前的小人身前。
他的婚袍好似有些不合身,穿在身上衬得他本就瘦小的身子又小了一圈,竟还不到她胸口高。
苍连月伸出手,眼前的人僵了一下,慢慢抬手。
那手很小,细微的伤口遍布满手,轻轻握住时,凉的刺骨。
苍连月眼角扫过这人身后的司徒妻夫,握紧手中的小手,把人带到怀里,“司徒公子才华横溢,嫁给我这么个妖女不后悔?”
这人身子僵住,盖着红绸的脑袋隔了一段时间才慢慢的摇了一下。
苍连月勾唇,“呵,如此啊,那——上轿吧。”
苍连月将人送进花轿,翻身上马。
车队又吹吹打打的向着苍府走去。
“一拜天地。”
两人对着天地俯身行礼。
“二拜高堂。”
苍连月牵着人转身,对着高堂上的苍丞相二人跪拜行礼。
“妻夫对拜。”
苍连月又扶着人转身,她看着缓慢弯下腰的人,唇角挂上笑意,也跟着弯下身子行礼。
“送入洞房!”
苍连月牵着人穿过幽深的回廊,走进月澜居。
“你先坐着,饿了就吃点东西,也可以叫人过来说说家话。”苍连月叮嘱。
红绸下的脑袋停了一会才轻点一下,苍连月笑着揉了一把那脑袋,走出屋子。
“怎么,还想闹洞房?”屋外排排站着一堆人,苍连旭居中带头,苍连月挑眉。
“当……”然。
“呵,滚回去喝酒。”
一个眼神,想闹洞房的一群人全都缩着脑袋跑了。
酒席上,
“月牙,来喝酒。”
“对呀,对呀,小月牙,我敬你。”
“来,喝!”
“嗤,这样太慢,来,上几坛子烧酒。”
半个时辰后,苍连月施施然的站起身,她的身后,一群人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喝,我,我没醉!”
“再来。”
苍连月摇摇头,对着远处的苍穹和韶念华举了下酒坛,喝尽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