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里残留着过甜的苦。
秦渝池忍着苦,勾起弧度规整的公式笑,“边总,您来看陶先生?”
“是啊,殊儿打电话警告我,说如果我不来陪着,就等着受死。”边星澜轻笑着说。
边星澜八面玲珑,浑身上下没有棱角,奉承话信手拈来,能轻易把任何人哄得乐呵。
秦渝池会签南影,也有边星澜的缘故。
南影不缺资源,更不缺钱,缺的是口碑和业界认可。
为了留下他,边星澜提出对赌条件。
只要他能在未来两年内,再次斩获三金影帝,边星澜就将南影3%的股份赠予他,并赋予高层管理的权利。
而如果他输了,他与南影的合约自动延后十年。
严格来说,这都算不上资本场的对赌,他不会赔本,边星澜亦是。
只要他和南影绑在一起,南影的口碑自会提升,他想要的资源也能轻易得到。
边星澜的工作风格令他满意,就是私生活作风差了些。
父亲和祖父都当过兵,他从小受奉公正己式的教育,很讨厌这种荒淫作风。
他更不解,林殊和边星澜截然不同,分明是两种人,怎么会成为挚友?
“我来看桃子,”边星澜轻浮地挑挑眉,“你来医院作什么?见殊儿?”
秦渝池否认,“导演给了我两日假期,我想着回B市处理一些事情,碰巧小潋告诉我说陶先生受伤了,我就陪着来医院看看。”
许是自尊心作祟,秦渝池不愿意承认。
仿佛,对林殊的心动这件事,会成为他的弱点。所以他睁着眼睛说瞎话,颠倒黑白。
但边星澜是人精,并不会信他的说辞。
“是吗?那你怎么提着殊儿爱吃的甜点?”边星澜暧昧地笑笑,“在来医院的路上顺道买的?”
秦渝池眼里闪过一丝戒备,手指稍稍收紧,牛皮纸袋发出沙沙的声响。
边星澜笑得像个八卦小报的记者,“你可是我第一个介绍给殊儿的人,好好把握机会,知道吗?”
他是第一个?
秦渝池愣住。
边星澜以为他不好意思,继续说:“殊儿在感情方面很迟钝,从未恋爱过,虽然你也不怎么机敏。总之,你主动一些,别端着架子。”
林殊从未恋爱过......
听见这句时,他本该阴暗地窃喜,心口处却闷得慌,右胸膛也莫名疼痛。
“就这样,我上去了。”边星澜嘱咐完毕,拍拍秦渝池的肩,不欲多留。
秦渝池出声阻止,“边总,请等一下。”
“怎么?你想打听殊儿的喜好?”边星澜挑起眉,“那可不行,我不能告诉你,你得自己去问殊儿。”
“不是,”秦渝池说,“我想请您帮我个忙。”
自从陶芓湉入院,林殊每日除了睡觉和看电影,又多了一件可做的事——去医院里探望陶芓湉。
陶芓湉初时不习惯,他一来便紧张万分,结巴着说不想让他多费心。
林殊倒不是想费心。
而是边星澜太没有良心,只来探望过一次,就嫌麻烦,不来了。
再加上他无聊,找不到事可做,所以才每天去医院晃悠。
开车出门,在路上晃荡半小时。
晃够了,再去医院,到病房里坐坐,视察保镖有没有好好工作,最后打道回府。
这就是林殊每日的行程。
笃笃笃。
“请进!”陶芓湉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林殊轻车熟路走进门,提着几盒鲜切的水果。
陶芓湉站在窗前,杏眼微微弯着,“林哥,你来啦。”
林殊颔首,将水果放到桌上,低声问:“你明天出院?”
“是,”陶芓湉笑着答,“剧组那边已经在催了。我再继续休息,剧方该换演员啦!”
现在面对林殊,陶芓湉不像初时那样拘谨。
陶芓湉要出院,可做的事情少了一件,林殊有些失落。
林殊轻呼一口气,嘱咐道:“如果在剧组里受欺负了,要及时告诉我。”
“林哥,不会有人欺负我的......”陶芓湉小声说。
无论陶芓湉说谎与否,都没有关系,反正他会私自找人去剧组守着。
林殊打开包装盒盖,将几个果盒推到陶芓湉面前,像是在照顾手劲不够的小孩。
陶芓湉不好意思,低下头,静静拿了几块苹果吃。
“不好意思,您不能进去。”
“我是桃子的朋友,为什么不能见他?”
门外响起熟悉的女声。
听见这声音时,林殊心口猛地一跳,耳朵像是被浸在水中,脑子里嗡嗡作响。
“不好意思,除了边先生,其他人一概不许进门。”
“凭什么?谁让你在这里守着的?”
门外的吵闹声愈发激烈。
陶芓湉停住咀嚼,试探地瞄一眼林殊。
“林哥......门外是我的朋友,您能让她进来吗?”陶芓湉小心翼翼问。
心脏发慌,咚咚地跳。
林殊在失措中愣怔一瞬,明知故问,“谁?”
“就是......秦希沫,”陶芓湉解释道,“秦先生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