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演武场发生的事情,早有儿郎回来添油加醋地说过了。
羽林卫的儿郎们听了都觉痛快,对原统领这个弟弟更是刮目相看。
因此,原悄刚进了羽林卫南衙的门,就被几个儿郎一拥而上,就地给抬了起来。
“啊啊啊!”原悄吓得大叫,“二哥救我!”
“嗷嗷嗷!”军中这帮儿郎素来爱起哄,也不顾他求救,抬着他便往高处抛,一边抛还一边吆喝,旁边更是围了不少起哄的。
“放我下来!二哥……”原悄一边在空中挣扎,一边朝原君恪求救。
原君恪看着这一幕,无奈开口道:“别摔着他。”
众人一听他没阻止,越发放肆,抬着原悄便进了营房。
原悄被人抛了几下就不怎么怕了,明白过来众人这是在跟他闹着玩儿。
他从前在军事学院时,见过Alpha们偶尔会抬着人这么起哄。
不过这样的行为仅限于Alpha之间,与他们Omega无关。
可是在这个世界不一样,男人们没有AO之分,大家尽管体力和气质上也有差别,却没人会因为他生得更漂亮纤弱,就将他当做异类。
这让原悄觉得很有意思。
“原小公子,没想到你这么虎啊,敢和卫南辞叫板!”
众人闹够了之后总算是将原悄放下了,都围着他搭话。
羽林卫难得有客人来,来的还是今日刚让卫南辞吃了瘪的原悄,他们自然是热情洋溢。除了围着原悄搭话的,还有人拿了水果和点心来,吃的喝的放到原悄面前堆了一小堆。
“我们刚吃过饭。”原悄笑着揉了揉肚子,“你们刚才差点给我颠出来。”
众人一阵哄笑,而后有人提议道:“原小公子要不要去演武场看看?”
“你们这里也有演武场?”原悄道。
他问完又觉得这话好像不大礼貌,但话已脱口而出又不能咽回去。
好在众人都没往心里去,还耐心朝他解释道:“后头有一个,不过跟巡防营的肯定没法比,咱们羽林卫在宫里又不用骑马,不需要练那些东西。再加上这里是皇宫,没那么大地方给咱们做演武场。”
原悄跟着他们去了皇宫后头,出了角门不远便到了演武场。
和巡防营的演武场相比,这里确实有点小,估计连对方的五分之一都不到。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两营的职分不一样,训练的重点也有不同侧重,演武场并不需要相同的规模。
“原小公子?”不远处有个对着箭靶校弩的人,转头看到原悄,忙快步跑了过来。
原悄抬眼一看,认出这是先前去原府帮他做木轮椅的杨槐。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小公子。”杨槐笑道。
“我今日随二哥过来见识见识。”原悄看向他手里的弩,“你在练弩?”
“嗨,下个月十五不是要秋猎吗?原统领让我捣鼓捣鼓,看看能不能将这弩改改。”杨槐将手里的弩拿给他看,一边道:“我这手艺你是知道的,我这折腾了两日了,越改越不行。”
原悄接过他手里的弩看了看,随口问:“秋猎要用弩吗?”
“去年用的是弓,但是……原统领说今年想换弩试试。”
“为何要换弩?”原悄问,“我二哥的弓使得很熟练啊。”
他到底是军事学院的学生,再加上本就对冷兵器时代的武器很感兴趣,所以对箭弩都有研究。
弓和弩在特性上有些相似,除了穿透力的差距之外,对于不擅长这些的人来说,弩确实更容易上手,因为它的操作是先拉弓,而后瞄准扣动扳机,操作有点像枪。
不过像他二哥这样擅长使弓箭的人,拉弓瞄准的瞬间就可以将箭射出,不需要像弩那样多出一个扣扳机的动作。尤其是在打猎的时候,若是猎物一击不中,用弓箭补刀其实要比弩更快。
“这次秋猎的地点在东郊猎场,那边的林子密,原统领说用弩更方便些。”杨槐解释道。
“林子密用弩方便?”原悄不解道:“有什么说法吗?”
一旁的士兵闻言道:“林子太密,马跑起来会不稳,人需得时刻注意躲闪,一手需要控缰。用弓箭的话,追猎物时需要两手都空出来,弩就不同了。”
“哦……我懂了。”原悄恍然大悟。
“原统领说这弩不够重,让我改改。”杨槐道:“可咱们羽林卫能领到的弩,最重的也就是这种了,再重的弩那得是机弩,得好几个人抬着,也没法打猎啊。”
原君恪显然高估了杨槐的能力,竟是将这么复杂的活给了他,可把杨槐愁坏了。
“原小公子,您会捣鼓这个吗?”杨槐问。
“我……”原悄本想说会,但想了想却又忍住了。
这种事情毕竟涉及到羽林卫,他得先问过原君恪的意思,不敢贸然应承。
依着他的了解,哪怕在古代的很多国家,弩这样的武器也是有管制的。
他毕竟不是营中之人,还是得谨慎一些,免得落人话柄给他二哥惹麻烦。
“秋猎也要与人比武吗?”原悄转移话题道。
“比啊……年年都是跟卫南辞比。”一旁的士兵道:“卫南辞连续拿了三年的彩头,你说气人不。”
原悄无奈,心道怎么哪儿都有卫南辞啊?
不过转念一想,他二哥在武人中就是数一数二的,唯一能称得上对手的家伙确实只有卫南辞一个,至于输给他的人肯定也不少,只是没人提罢了。
“他们秋猎比什么?谁打到的猎物多?”
“从前有一年是在猎场里放了只做了标记的猎物,比谁先猎到。但是那年卫副统领和咱们原统领一同猎到了,后来争了许久也不知该算谁的。”毕竟猎物不会开口,说不出是谁的箭先射到了自己。
后来就改了规矩,同样的时间内,比猎物的数量。
“没有其他限制吗?”原悄问。
“没有,就是谁打到的猎物多,就算谁赢,用弓还是弩都不管。”士兵道:“去年卫副统领箭射完了,还用匕首宰了一头野猪呢。那野猪皮厚,卫副统领匕首都扎弯了。”
原悄:……
可怜的野猪。
当日,原悄从演武场回来后,原君恪正忙着与人议事。
原悄没打扰他,便带着金锭子走了。
原君恪的亲随说要送他回去,原悄觉得大白天没必要,就婉拒了。
主仆二人从宫里出来后,又沿街逛了一会儿。
这会儿临近黄昏,街边好多小吃摊都很热闹,各种香味扑鼻而来。
原悄这会儿也有些饿了,就带着金锭子在路边买了份炸年糕。
上回的炸年糕没吃成,他一直惦记着呢,今日总算是要得偿所愿了。
他手里托着热腾腾的油纸包,拿小木棍挑了一块炸得焦黄的年糕正要往嘴里送,却闻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喂”,而后肩膀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原悄吓了一跳,到了嘴边的年糕吧嗒一声掉了。他下意识用另一只手去接,结果手里托着的油纸包一滑,几块年糕呼啦一下全撒了,一块都没剩。
“你干什么?”原悄恼得够呛,转头就想找身后之人理论,却在看到对方后就哑了火。
因为站在他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今日刚被他“得罪”过的卫南辞。
卫南辞盯着他,表情有些疑惑,似乎不大明白,自己只是打了个招呼,原小公子为何反应这么大,手里的东西吓掉了不说,眼睛都气红了。
“你不会要哭吧?”卫南辞问。
原悄到嘴的年糕没吃成,本就有些懊恼,被对方这么一激愈发委屈。
但他不敢将卫南辞怎么样,只能红着眼睛瞪了对方一眼,转头就拉着金锭子走了。
卫南辞盯着原悄的背影,一脸茫然,心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吗?
“公子,您的糖炒栗子。”身后小摊上的摊主道。
卫南辞接过栗子付了铜板,转头看到了一旁的年糕摊子。
他取出铜板,又要了一份炸年糕。
“要送到原府吗?”一旁的殷时问。
“不用,我替原小公子尝尝味道。”
卫南辞说罢挑了一块炸年糕尝了尝,心道确实挺香的。
可惜了,原小公子没吃到。
“给你了。”卫南辞只吃了一块就将炸年糕给了殷时,随后捻起栗子剥了一颗扔到嘴里,“还是这个更好吃。”
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