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
萧则绪十分捧场地夸了一句。
“是臣好看,还是他好看?”
夏寒青不依不饶,继续追问。
殿下已经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能再乱夸别人?
萧则绪托着脑袋思索了半天,没给出回答,视线晃来晃去,似乎很难抉择。
夏寒青见状,忙从袖中摸出一个黄纸袋子,他缓缓打开纸包。
一股红枣香甜的气息涌入鼻尖,萧则绪眼前一亮,四块完完整整地红枣糕映入眼帘,上面还撒着白芝麻。
“相公好看!”
萧则绪终于给出了一个答案。
青葱玉指捏着枣糕迫不及待地往嘴里送,绵软香甜。
夏寒青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一抹淡淡的笑意涌上唇角。
陆修文见状有些惊奇。
老阎王开花了?笑得这么开心?
上次他见到夏寒青笑得这么开心还是他一枪挑断了平珠二王子的脑袋。
“去书房看诊!”
夏寒青幽幽地瞥了陆修文一眼。
他前脚刚走,江陵后脚就带着裁缝绣娘进来给萧则绪量了尺寸,又从库房抬出来两口大箱子的布匹,全是上好的江南锻锦。
不仅如此,江陵还带来了裁缝铺子里近百件男装女装,尽数挂在架子上让萧则绪挑选。
萧则绪看着这么多新衣服,眼睛都看花了。
“殿下喜欢哪件?”
江陵笑眯眯的,俨然已经拿他当小孩子哄。
“嗯……不知道。”
萧则绪摇了摇头。
好多新衣服,都是买给他的吗?
相公家里真好,有甜甜的糕点,还有新衣服,晚上睡觉还有暖和的被子……
“那殿下不喜欢哪件?”
萧则绪歪着头指着一件极为浮夸的衣裳,他一眼就觉得很丑。
傻子虽然傻,但是眼光没有傻。
江陵赞同般地点点头,“那咱们让相公穿那件丑的,剩下的都是殿下的。”
江陵大笔一挥把所有的成衣全买了下来,走的夏寒青的账。
“江陵真好,我喜欢江陵……”
萧则绪在旁边拍着手,银狐大氅白色的绒毛围在脸侧,薄红衣衫映着玉面,脸庞像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笑意不减。
江陵险些看傻了眼,难怪这才一晚上的功夫将军就喜欢的不得了。
这等美人谁舍得冷落,江陵心里忽然也热了起来,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美人一笑值千金!
用将军的钱,哄将军的男人!
听澜站在一旁看着这堆衣服,若有所思,她总觉得夏寒青对萧则绪的态度有些过分热情,怪异至极!
“殿下,听澜姐姐说殿下有个球忘了带来,小人给您做了新的小玩意儿……”
萧则绪一回头,一只带着流苏坠子的彩色绣球抛了过来,萧则绪下意识接住。
绣球沉甸甸的,上面用彩线绣着花纹,流苏坠着金铃,抛过来时叮当作响。
“好漂亮。”
萧则绪的心思完全被这只绣球吸引住了。
他只当是普通漂亮的球,根本没意识到这是姑娘家抛绣球招亲时用的东西。
“殿下,快抛过来,小的陪您玩。”
江陵年岁也不高,两个小孩子自然能玩到一起,很快便混得熟络起来。
“江陵,快接住……”
萧则绪大喊一声,将绣球抛了过去。
江陵身体腾空而起,一个后空翻,双手撑地,身体倒立,双脚在半空中稳稳接住了绣球。
“好厉害!”
萧则绪此刻对江陵崇拜得五体投地,带着星星眼。
书房内,夏寒青掀起衣袍,双腿扎满了密密麻麻的细针,看得人头皮发麻。
陆修文手中的针包几乎用空,他还捏着一只银针刺入下一个穴道。
夏寒青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将军,疼吗?”
“不疼……”
“疼就说明你的腿还有救,至少还有感知。”
夏寒青:“……”
他轻咳一声,“偶尔。”
“可惜属下学艺不精,只能缓解疼痛,治不了将军的腿,属下回去再多翻些医书。这天下能人异士俱多,将军多招揽一二,或许就能找到可以治腿之人。”
陆修文语气间有些惭愧,他只恨自己医术不佳,治不了他们的大将军。
“不必自责,或许自有定数吧。”
双腿残废后夏寒青倒没有很大的波澜起伏,若是他能站着回来,迎接他的就是帝王的猜忌。
现在这幅样子,虽然平日不方便,倒省了皇帝疑心。
“属下只是寒心,忠臣良将,不得善终。”
狡兔死走狗烹,古往今来,多少大将死于君王的猜忌,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皇帝怎么能容忍一个声名显赫、手握重兵的将军威胁他的地位。
四海平定,夏寒青也便没有用了。
“将军,尽量少起身,少站立,容易伤骨。”
陆修文收好银针,又嘱托了一番。
夏寒青扶着轮椅推开书房的门,外面天色晴朗,本该是一片清明,却总觉得迷雾重重。
或许哪一天君上的刀就落到了他的脖子上。
回到后院时突然听到清脆朗朗的声音正喊着他。
“相公!”
夏寒青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高楼阁上正站着一个人影,正挥舞着双臂朝他招手。
“殿下?殿下怎么站的那么高!”
“江陵,快去将殿下带下来。”
夏寒青心急如焚,这么高的地方若是掉下来可怎么办?
“将军,殿下要抛绣球呢。”
江陵笑嘻嘻地摆开姿势,准备好了接绣球,旁边还站着听澜、桑月,宫里派过来的那八个人,都站在底下等着萧则绪抛绣球。
“绣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