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坟花了很长的时间,直到夜幕三更。
望着重新竖起的墓碑,琴酒宛如一块石头般伫立在墓碑前,深夜的水汽打湿了他的衣服,清冷的月光照射在他的脸上,让那对绿瞳更显冷冽。
伏特加就站在琴酒的身后,此刻大气不敢出。
“回去吧。”
伴随着琴酒的一句话落,伏特加如蒙大赦,连忙跟上大哥的脚步去开车,开车前还找了绷带和湿巾出来递给他,见琴酒没接便小心翼翼拿着他的手为他清理手上的泥土。
用手挖坟,指缝间泥土混杂着鲜血,血肉模糊的模样看得伏特加这样的糙汉子都有些触目惊心。
哪个挨千刀的混蛋竟然破坏了大哥故友的安息?真是活腻歪了!
“呵。”琴酒突然笑了,眼神却更加冰冷。
伏特加身子一抖,努力忽视了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为他清理着手上伤口的污泥。
是因为他吗?琴酒自嘲冷笑。
这样的事情在上辈子并没有发生,如今重生,所有的一切却并不是按照原来的路线走的,未来依旧充满了未知。
如同在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小小的扇动几下翅膀,便可能在几周后的美国引起一场盛大的龙卷风,玛克白兰地的墓地是因为他的重生才被毁掉的。
琴酒抽回了自己的手,从衣服口袋里面摸出一块炸/弹的弹/片递给伏特加,声音沉闷:“顺着这个查下去,我要知道是谁毁了他的墓。”
他不会自诩好人地去表现什么懊悔与愧疚,但是那个炸/掉玛克白兰地坟墓的人,琴酒绝不会放过他。
玛克白兰地终究是个卧底,琴酒将他秘密埋葬的事情除了先生和伏特加组织内没人知道,这种注定会引起组织内人心骚动的调查,琴酒自然不会摆在明面上。
他只带了伏特加一个人调查,从弹片上的镭射码开始查起,花了一天的时间锁定了一个军/火商,然后又带着伏特加和那个军/火商的老大好好谈了谈,虽然中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最后对方还是给出了近期购买炸/弹的顾客名单。
如同上一世寻找那些炸/毁了波洛的的炸/弹/犯一样,琴酒一个个找过去,只不过这次没有了系统的定位,找情报贩子锁定那些人的位置又花费了他不少的金钱与时间。
转眼一周过去,琴酒已经秘密处决了名单上的两个人,还剩下最后一个。
他的运气总是这样差,“真相”永远都是最后一个。
上井正人,在5年前曾谋划过一起商场爆/炸案,之后秘密逃脱,并且在这五年间迅速成立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或许是因为家庭美满的缘故从未再犯案。
但是半个月前,他的妻子不幸被卷入一起银行抢劫案,被歹徒当做示威当场杀害,上井正人失魂落魄地不肯接受现实,导致无人看管的孩子跌进池塘溺亡,一瞬间失去了所有。
他是在十天之前购买的炸/弹,看坟墓周围的环境,应该是在五天内被炸/毁,时间上完全对得上。
琴酒带着伏特加找到了上井正人的家中,对方并不在家,只留下了满墙壁充满怨念的黑色大字。
警察都是废物!
银行的那些人都该死!
都去死吧,全部都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
黑色的恶意带着浓烈的诅咒,一团黑色的不祥气息正在屋子里扭曲成型,对方浓重的怨念竟然滋生出了咒灵。
“大哥?”伏特加感觉很不安。
琴酒没有回答伏特加,无视正在孕育的咒灵走进屋子,在周围搜索了起来,不多久便在怨气最浓郁的地方找到了上井正人的犯罪计划书。
“东都银行。”琴酒冷冷说道,然后带着伏特加匆匆离去。
今日的风格外喧嚣,厚重的乌云遮蔽太阳,仿佛马上要有一场大雪。
琴酒来到了银行外面,这会儿警方已经封锁了这里,爆/炸/物处理组的人个个全副武装,准备拆除银行内的炸/弹。
炸/弹被绑在银行行长的身上,因为上井正人痛恨这个银行,连带着银行行长一起被他痛恨着。
今天这支队伍由松田阵平带队,他仔细查看过炸/弹,立刻给去另一边出外勤的幼驯染打电话。
“不行,炸/弹上装有信号接收器,和炸/弹犯说的一样,只要拆除了一个另一个就会立刻爆/炸,你那边怎么样?”
电话另一端传来萩原研二苦恼的声音:“一样,这边的炸/弹安装在了帝丹小学,真爆/炸了怕是要死不少人。”
隐隐约约的,松田阵平听到了孩子们的哭声。
“能将人暂时转移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