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婆:对,骂她,拿出太夫人的威严来,质问她,昨儿是如何难为她彩婆和冯妈的。
延恩伯老夫人一脸不高兴说:
“谁让你做这种打扮的?有失体统!”延恩伯府都快揭不开锅了,你竟将自己打成个金人?
真真是要气死她了!
其实她也想要!
程绣锦依旧做懵懂状,低头瞅了自己衣裙一眼,小声问:
“锦娘如此打扮,有什么不对的吗?”
延恩伯老夫人没好气地说:“看你这金啊玉啊的,只有小门小户的人才会如此做派。
你为靖边侯之女,着衣首要是素净有气度,而非满身铜臭味!”
程绣锦一副受教了的模样,虚心问:“便就如太祖母这样就对了吗?”
延恩伯老夫人一哽,气得不想理程绣锦。
她身上的诰命服,都是陈年的,耳上一对黑银耳钉,腕上也是同色银提花飞凤镯。
难道她想这样?实在是此时的延恩伯府,真真是一分银子拿不出来,该当的,该卖的,全都卖个差不多了。
要不然,她也不至于出卖重孙女儿。
延恩伯老夫人重重哼了声,抬脚往院子中去,极不满意地说:
“也不知道是跟谁学得规矩,竟也不知道让我进房里去,就这么当晚辈的?”
彩婆跟着说:
“不是老奴多嘴,大姑娘的规矩,也是得重新学了。想来冯妈也管不得大姑娘,要不然大姑娘何至于这样?”
程绣锦也不生气,对着彩婆一笑说:
“彩婆肯定比冯妈本事,要不彩婆今儿既然来了,不若就留无风居吧,正好教我规矩不是?”
这话,可不正说到延恩伯老夫人心坎儿上了,门口有小丫鬟打帘子,老太太笑说:
“那就这么决定吧。”
想到昨天,彩婆心底,升直怀股子不祥来,才想说话,对上了程绣锦看过来的,似笑非笑的眼神,彩婆一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延恩伯老夫人打头,程绣锦错后小半步,虚扶着老太太过了堂屋,转进花厅。
都不用进去,在门口上,便就直觉一股子的富贵逼人。
延恩伯老夫人的眼睛,都看直了。被震得顿在门口,好半晌,都没想起她要抬脚进去。
老太太今年活到快七十岁了,才真真见识到,什么才叫金碧辉煌。
无风居的花厅上,就连桌上摆的一个小小插屏,都是纯金提花飞凤图,桌上放着金飞鱼水壶,金水杯,就连放水果的果盘,也是金的。
贴墙条桌上面,摆着金博山香炉,金花瓶里插着时鲜花,还有一个大金摆件葫芦。
程绣锦扶老太太上座坐了,吩咐丫鬟说:
“快去把我那八两的人参切了,给太夫人泡了参茶来。”
俗语有言说,七两参八俩宝,就泡茶喝了?
延恩伯老夫人道声罪过,终忍不住说:
“哎哟夭寿哦,多难得的东西,泡茶就白遭塌了,可使不得,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