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见程绣锦不说,倒也没逼问,拿右手食指戳程绣锦额头,语带无奈说:
“总之你给老娘记清楚了,老太太今年可六十九了,可不是十九!
要是能忍就忍忍,跟她斗什么气?若真将她气个好歹出来,我和你爹也保不了你。”
反正隔着代呢,老太太也就只能作一点,手就是想伸,也伸不到侯府这边来,更不能左右程绣锦,和她兄弟两的婚姻大事。
父母之命,那可是祖宗礼法。
祖父母想管,尚且还要顾忌良多,更何况还是太祖母。
侯夫人的想法很现实,或许也有些薄凉,但却是个不争的事实。
一切交给时间,只耐心等着就行了。
何苦做那恶人?
这几天,侯夫人都在忙着给程绣锦找婆家,正处托人,并没工夫理程绣锦。
程绣锦也没和侯夫人说,因此,侯夫人还不知道,延恩伯老夫人收兴平伯夫人银子,不是被骗,而是什么都知道。
侯夫人是个火爆脾气,这要让她知道,非立马闹起来不可。
就因了解母亲,程绣锦才半点儿口风没露。
毕竟有孝道压着,万一她娘闹得过了,一个弄不好,老太太强逼着她爹休妻,也十分有可能的。
虽然说她爹娘也不是个软柿子,但程绣锦却不想让她父母,为她的事生气。
想想一会儿就要上演的好戏,程绣锦笑说道:
“娘便就且放宽心吧,女儿又不是傻子,怎会气太祖母?”
要气,也让别人气,气死也算不到她头上。
本来程绣锦对老太太,便就没多少的如慕之情,现又知道老太太所作所为,更就拿她当敌人对待了。
说话间,马车到了延恩伯府门口。
延恩伯府的府邸,是当年第一任延恩伯,跟着开国皇帝打天下,论功行赏御赐下来的。
当年,首任延恩伯于国,倒也没多大功劳,但他重要的是无意中救了太祖一命。
因此上,天下大定后,他虽然没有封侯拜相,却捞着了一个实蕙。
伯爵品位虽不高,但世袭罔替,却比三世而斩强上百倍了。
延恩伯内里虽空了,但架子却还没倒。
就三架朱漆大门敞开着,大石狮子威武地立于两边,门的两边,则各立了两个着青色短褐的门丁。
门口临街,立着个系马柱。
阿来几个亲卫,抢先下马,让一门丁去系马,他们便就立在了延恩伯府门口。
靖边侯慢悠悠骑马过来,阿来过来牵马,请靖边侯下马。
跟在靖边侯后面,程绣锦和她娘乘的马车,便也就跟着停住了。
再后面就是她两弟弟的马车,最后跟着上来的,便就是随行的婆子、丫鬟的马车。
彩婆却也被带了过来。
有婆子上前扶侯夫人和程绣锦下车。
娘俩个直身缓步,依次而下,就见母亲雍容华贵,女儿淡雅娴静。
接着下马车的,是十二岁的程延书,却也是一派少年老成模样,背着个手,着素色缘黑边的窄袖襕衫。
只有九岁的程文和年纪小,是打马车上直接跳下来的,还吵了声:“可闷死我了。”
在边关上的时候,他们几个全都学会骑马。可到京之后,靖边全便就全不让他们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