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九公一顿,但仍是板着脸问:“有这等事情?谁欺负老嫂子了?”
这时,王夫人引着一帮子人,过来给程九公见礼,说:
“……当年族祠里,九叔公与我娘家兄长、王氏族长如何说得,九叔公可还记得呢吧?
侄媳妇住在西院,可应该碍是不到老夫人吧?”
世子夫人:“侄孙媳妇一直侍候在婆母左右。”
侯夫人:“在下长年在边关上。”
程九公瞅上老太太问:“这?”人家都不认,您老还有什么话要说?有证据就拿出来,他就是族长,也不能乱定人罪!
老太太一哽,婆婆混到她这份上,也真是没谁了。
靖边侯也忙表孝心:“某有一家子要养,每年都会准时孝敬父母一千两,从没拖欠延时过。”
一般富庶人家的年收入,也才一百多两,一个四品京官一年的收入,也就一千两多一点儿,靖边侯给得可不少了。
程九公问延恩伯:“伯爷可有话说?”
延恩伯:“我没看着钱!”
饶是程九公年纪大了,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都被延恩伯的话,给说得愣住。
他这话说得,可是靖边侯没给的意思?
王夫人反应快,便也接话说:“侄媳妇也没见着。”
靖边侯立时跳起来:
“某的银子,都是亲卫兵送来,而且有账,交接银子有签字画押,有证人,某这就让人将账本拿来,给九公查证。”
老太太就眼见着,她被儿媳、孙媳噎住的工夫,事情往着奇怪地方向发展,颇觉无语。
这要让靖边侯喊来亲兵,可不就热闹了?
老太太急了,喊道:“都给我住嘴!”我是让你们找账?我是要涨钱!
程九公刚要问老太太想说什么,丫头又进来报说:“兴平伯夫人和杨公子来了。”
台子搭好,可不正是好戏上演了?程绣锦勾唇一笑。
但令程绣锦意外的是,她只想兴平伯夫人会来,没能想到的是,杨安业竟然也敢登门?
还真当程氏族人,都是吃白饭的?
老太太才发一回威,还没等提涨钱的事,就听着这一消息,简直如晴天霹雳!
这要让族长知道,她和兴平伯夫人合谋拿银子的事……
别说族长不干,便就靖边侯也不能干!
老太太难得心虚起来,便就外强中干地喊:
“兴平伯家里的人,简直欺人太甚!那姓杨的小子败德失品,陛下才申斥过,竟就敢上门来?给我打将出去!”
靖边侯、程延书、程文和,摩拳擦掌地就要上,程绣锦却拦住了。
众人不解,程绣锦给老太太行屈膝礼,笑说:“太祖母一片慈爱之心,锦娘自然明白。”
老太太心说:“谁慈爱你了。”但面上却笑得一片祥和。
典型的心理骂娘,面上笑呵呵。
程绣锦也不深究老太太的想法,转过头来,便对靖边侯和侯夫人说道:
“可爹娘难道忘了?陛下的口喻里,可是有让兴平伯带着他儿子,上门给咱们赔礼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