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歇菜的巡吏,程绣锦倒还记得,她娘的耳提面命,但碰上这种强抢民女的事,也不能不管啊。
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包括巡吏在内,大家也不过都是干看着。
脸上虽也露出不愤的神色,但却没一个敢上前管的。
程绣锦合算,先打听一下恶人的来路,然后再决定要怎么将人救下来。
韩妈与宋妈两个,自不乐意让程绣锦多管闲事了,就怕节外生枝。
程绣锦指着圈子中,被抢小姑娘痛哭祈求,她母亲抓着恶人家丁的衣角,被一脚踹开的情形,义愤填膺地说: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竟就敢当街强抢民女,干看着?”
她就想看,也看不下去啊。
这要不是在京城,程绣锦捋胳膊卷袖的,早上去给那帮恶人一顿毒打了。
指使家奴行恶的锦衣少年,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一脸的横肉,摸出一锭银子,往被踢倒的妇人身边一扔,冷冷说道:
“今儿小爷带她走了,你还有银子拿,这要明儿京城令找你,你自请人写《献状》,连五两都没有了。”
那妇人并不拣银子,扑到锦衣少年的脚边上,连连磕头,额头都出血了,看着好不凄惨。
韩妈与宋妈宫里出来的,她们当即表示看得下去。
小姑娘看着可怜,但问问如意楼里的姑娘,难道就不可怜吗?
程绣锦被问得也是无言以对。
韩妈苦口婆心劝:
“姑娘要实在看不下去,就想想临出来时,夫人是如何叮嘱姑娘的?这要将人吓跑了,老奴跟夫人没法交待啊!”
宋妈也劝说:“姑娘,管不得!”敢在京城强抢民女的,家里势力肯定小不了。
这可比不得在边关上,随程绣锦管闲事。
这两人一人扯程绣锦一边,程绣锦也不好将两人给甩开,转了转眼珠,便就计上心来。
既然她们拦着,不让她管闲事,可那胖子打上门来,可就怪不得她了吧?
这种事,让程绣锦坐视不理,那怎么可能。
没遇上的,那她管不着,可既然让她碰上了,可就没有放过的道理。
程绣锦答应着不管,脚底却是放慢了。
而那锦胖子既抢了人,便就让恶奴带着哭泣的小姑娘,打头往园子外走,围观众人也没有敢拦的,正好跟往里走的程绣锦对上。
刚程绣锦即是有心想管,自是做了准备的。她趁没人注意,偷摸摸捏了个木梗在手。
和那肥子一错身,程绣锦将木梗弹出,正中那胖子腿的麻筋上,那胖子一个趔趄,扑到程绣锦面前。
随行恶奴喊:“公子小心!”
那胖子一抬头,可不就跟程绣锦来了个对脸,程绣锦的妆容,可是她娘亲自画的。
果然如侯夫人想像的那样,程绣锦如此的样貌,就没有相不中的。
胖子被恶奴们扶了起来,跟掉了魂儿似的。
程绣锦对那胖子微微一笑,然后侧过身子,就欲飘然而去。
那胖子终于回过神来,抖着他那身肥肉,挡住程绣锦去路,涎着笑喊:
“唉,这个更漂亮,把这个也给小爷带家里去。”
程绣锦一副弱小无助的模样,便就往韩妈、宋妈身后躲。心里却是乐开花了,但样子还是要装的。
而韩妈、宋妈俩,紧忙拦在程绣锦前面,异口同声说:
“请公子自重,我们姑娘……”
她俩就想自报家门,好免去不必要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