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提心吊胆,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期间,渝州虽有马国明的搀扶,但依然吃不消这样高强度的运动,累瘫在了石阶上。到了最后几乎是被黎晴,马国明两人连拉带拽,扯上去的。
幸运的是,直到过了4/5的路途,依然什么都没发生。
“我们是不是多虑了?这地方好像真没什么陷阱。”又是一次中途休息,马国明气喘吁吁道,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加上紧张带来的额外消耗,让他的体力近乎枯竭。
“涂鸦变大了,也变稀疏了。”黎晴也出了一额的薄汗,但她没像马国明一样一屁股坐倒在阶梯上,而是一脸凝重地看着那极具卡通风格的涂鸦。
2m高的环形墙面上只画有一个人物,它细眯着双眼,细长的大嘴如同一座拱桥横跨于半片脸颊,神态似笑似怒,不甚明朗。头与身体如两截对半切开的冬瓜,1:1的比例,又让他多了几分滑稽。
“是啊,刚才下面那些密密麻麻的,看一眼就头晕。”马国明走到她身边。
陆萌也是点头道:“没错,我的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黎晴却转过头来,对着渝州问道:“你觉得呢?刚才上来的时候,我见你一直在观察这些涂鸦,有什么见解?”
渝州沉吟片刻,才道:“除了黎姐说的,我还发现,某一些生物的比例在增高。比如说,这个矮冬瓜一样的生物。”
渝州指着墙上的壁画说道,“在烟囱底密密麻麻的涂鸦群中,我只找到1个与他相似的物种,而在我们不断攀升的同时,也就是烟囱的中段,我见到它的形象已不下4次。
而与之相对应的则是,某些生物的比例在不断减少。比如说,人类。你们是不是很久没有看到人类的影子了?”
黎晴拧起了眉,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这点。她闭上眼回忆了良久,才点了点头,“确实,烟囱底还见到过好几次,但到了中段,就没有再见过了。”
小女孩乔诗雨崇拜道:“文武哥哥好厉害啊,诗雨就不行了,一篇英语课文都背不下来。”
“小时候做过专门的记忆训练而已。诗雨学了也会和我一样的。”渝州笑着捏了捏小女孩的脸颊,他的记忆力天生就较常人出色,后来又做了些特殊训练,效果斐然。
“不止是记忆力,更多的是观察力。”黎晴的眼神中多了一份试探与警惕,好似想问什么,却欲言又止。
“黎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渝州善解人意道。
“是啊,大家算是患难与共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中年男子大大咧咧道。
陆萌与小女孩也在一边附和。
黎晴也定了定神,略带探究地问道:“那好,我问你,为什么和我们一起上来?”
“呀,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好启齿的私人问题呢。”渝州轻笑一声:“其实,我的理由也很简单,首先,楼下两个房间没有别的出口,无论是为了任务还是离开,上烟囱都是必须的。
其次就是危险性的问题,大家都害怕烟囱上会有危险,不愿意第一个上来,但事实上,烟囱下未必没有危险,任务的名字叫跑就完事了,结合咯咯哒一直提到的新手,引导者这些带有明显游戏性的元素,你们想到了什么?”
黎晴拧着眉,剩下三人则一脸迷茫地摇了摇头。
渝州:“是跑酷类游戏,最有代表性的当然就是神庙逃亡,它的危机就来自于后方。”
四人恍然大悟。
“所以说,危险来自何方本就是个概率问题,既然这样,是走还是留,理论上没有区别,更何况,这个游戏有时限性,先走的人或多或少能有一定的主动权。”
“再者,即便真的遇上危险了,我们也可以退回到安全点,等待那些想捡便宜的人一起对抗。倘若无法对抗,直接团灭了,那么,我想烟囱下的那些人,也过不了。最后,既然是游戏,必然有先后胜负之分,将自己的生命交与别人之手,不是我的风格。”
马国明听完这长篇大论完全懵逼了,他没想到一个上烟囱的决定还能有这么多理由,但为了无损他在年轻人心中的高大形象,他还是硬着头皮道:“嗯,跟我想的差不多。”
陆萌完全没有心理压力,崇拜道:“原来如此,我完全没想这么多。”
渝州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他的话三分真七分假,看上去很有道理,但仔细一想,大部分都是伪逻辑,经不起推敲。他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为了隐藏他真正的理由--寻找合适的队友。
在任务发布的那一刻,渝州就知道,以他的身体,绝对没法自个登顶烟囱,知道了这点,他就已经别无选择了。烟囱下以小胡子为首的一行人,不给他使绊子就谢天谢地了,想要得到他们的援助,无异于痴人说梦。而黎晴这一方,在意外没有发生之前,应该还是处于善良守序阵营的。
只有跟着黎晴,才有一线生机。渝州无意识地抚摸胸口六月雪挂坠,像是想起了某个承诺,眼神变得坚定。
他一定要活下去,绝对不能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