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芽,“……”
林芽默默的拐了个弯换条路回云绿院。
对不起,他放弃。
翌日,贺盼不情不愿的被红着眼睛的徐氏送上马车。父女两人一个蹲在车上一个站在车下执手相看彼此哭肿的金鱼眼,依依不舍。
旁边另一辆马车前,贺父拉着林芽的手,百般叮嘱交代,让他在书院受了委屈就回来,要是吃的不好睡的不香也记得跟他说,别自己受了欺负往肚子里咽。
林芽笑着宽慰贺父,让他在府里种花泡茶过自己的小日子,没事不要跟徐氏计较,“您是当家主君,跟他一般见识容易被人笑话。”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小小的,像是在跟贺父说悄悄话。
林芽能看得出来贺母对贺父还是有感情在的,只要平时贺父不作妖不阴阳怪气说话,贺母挺乐意来他院子里歇息。
只要贺父稳住了,该急的人自然是徐氏。
人一急伪装就容易出破绽,到时候他很难再在贺母面前维持住自己温柔体贴的模样。
贺父笑着摸摸林芽清瘦的脸庞,余光撇了眼站在身后台阶下的贺母,耳根微红,“我才不跟他一看见识呢。”
自从那天贺母来了松萝院吃完饭后她就经常过来,有次沉默的坐了好久突然问他,要不要学泡茶?
虽说她也会去徐氏那儿,可跟以前不愿意踏进松萝院半步比起来已经好了太多,贺父心里其实挺知足了。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容易满足的人,否则也不会任由徐氏爬到他头上这么些年。
如今贺眠健健康康的也懂事了许多,贺父整个人都有了盼头,自然不全把希望寄托在贺母身上,所以跟她说话的时候就少了阴阳怪气。
现在老夫老妻两人的相处还算平和融洽。
等贺眠跟林芽答应贺父等书院休息他们就回来,贺父才松开林芽的手,红着眼眶交代贺眠,“眠儿,芽儿第一次去书院,你做姐姐的可要好好照顾他。”
绿雪扶着林芽上车,车妇驱动马车往前走,贺眠掀开车帘往后看,贺母虽沉默寡言,目光却在往这边看。
她探出半个身子跟贺母贺父挥手,大声说,“娘你放心,我肯定好好读书,给你考个秀才回来光耀门楣!”
说的还挺雄心壮志。
贺母微微怔住,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本就红了眼眶的贺父更是直接哭出声,“我的眠儿。”
贺母抬手,掌心搭在贺父肩膀上轻轻拍了怕,声音有点哑,“眠儿长大了。”
以前母女两人见面就跟仇人一样,她没有好脸色贺眠对她态度也排斥,哪里听贺眠说过这样的话。
这孩子到底是长大了。
徐氏看见这一幕气的心都疼了,嘴里酸溜溜的,贴着贺盼的耳朵跟她说,“净听她说大话,到了书院把她比下去,贺眠哪里比得上我盼儿聪明。”
贺盼重重的点头,攥紧肉拳头眯起眼睛,准备到书院再给贺眠好看。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往莲花县最好的书院驶去,路上林芽摸着放在自己腿上的书袋问,“我去书院念书真的不会麻烦到姐姐吗?叔父刚刚让姐姐要记得照顾我呢,姐姐到了书院会不会嫌弃我?”
贺眠一脸懵逼,眼里写的清清楚楚,像是在问他:
我爹那不就是随口说说的吗?你怎么还当真了啊?
她在面对男女主的时候,能把自己这个炮灰女配照顾好就不错了,怎么还要照顾他?
而且林芽有手有脚有绿雪,哪里需要她照顾。
林芽眼皮跳动,“姐姐是打算到了书院就不管芽儿了吗?”
这个——
贺眠心虚的往旁边坐了坐,尽量离他远一点点。
人都在书院了,还要怎么管?而且就他那叭叭能说的小嘴,怎么可能会受欺负。
你自信点,你可是大佬!
林芽一看贺眠这个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立马垂下眼眸轻轻吸气,声音低低的,“没事的,姐姐在书院可以完全不用管我。我被姐姐冷落被人欺负也没关系,只要姐姐好好念书就行。”
他抬头朝贺眠露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只是眼眶红红的,故作坚强的说,“姐姐不用在乎我,只要能跟姐姐在一个书院就行。”
贺眠,“……”
贺眠捂着胸口,既愧疚又后悔。
她不住的扭头往后看,想的全是不知道现在把林芽送回贺府还来不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