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绫没忍住把手里的这束递给林芽,“这个给你吧。”
“你给他干嘛!”陈云孟拦了下,李绫对林芽好让他觉得特别生气,比贺眠不给他夹菜还生气。
他胸口憋了股气,扁扁嘴,语气倒是没有刚才那么冲了,“那你不就没了吗?”
李绫作为女人在这些方面还是比较大方的,不甚在乎的说,“没事,里面说不定还有卖的。”
可小沙弥刚才都去吃饭了,哪里还有卖香的。
陈云孟顿时更讨厌林芽了,尤其是他拿了香跟李绫说完谢谢,扭头就跑到贺眠身边。
狐狸精!专门勾女人。
陈云孟愤愤的大步往前走,四人总算是进了殿内。
跨过门槛抬头,迎面看见的就是塑了金身的莲花婆婆。她面容慈祥的垂眸往下看,神色怜悯目光博爱,让人忍不住的亲近。
一束香里面有三细根。
林芽上前两步借了烛火把它点着,恭恭敬敬的跪在蒲团上,闭着眼睛许愿。
也不知道他许的什么,神色十分虔诚。
他也想要烧香。陈云孟看向旁边的贺眠,对方完全没反应,根本看不懂他的暗示。
送出去的东西陈云孟又不好意思要回来,只能憋屈的跺脚。
贺眠倒是看向李绫,见她仰头看着莲花婆婆,神色专注,应该是有心愿想许。
仅犹豫了一瞬,就伸手把香给她了。
“你许吧。”贺眠挺无所谓的,“我没什么愿望。”
刚才李绫把自己香给林芽的时候她看见了,觉得这人还不错,可以考虑考虑做自己弟妹。
李绫微怔,心里说不出的触动,刚把香接过来就看陈云孟巴巴的望着她。
“你去烧香吧。”李绫顿了顿,依旧选择伸手把香递给陈云孟,他立马杏眼弯弯,高高兴兴的学着林芽的样子点香跪拜。
贺眠看见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微微挑眉,目光好奇的四处看看。同时在心里默默的把撮合她跟林芽的选项打了个红色的大叉。
就这样的性格,将来谁嫁给她不得受陈云孟的委屈,她家芽芽可不行。
“芽芽,走了。”陈云孟都起来了,林芽还跪着,贺眠凑过来半蹲下来看他,食指戳他手臂,“许七八个也就行了,别许太多。”
林芽单手捂着小腹,表情有些不对,满头冷汗,脸色苍白,单薄的肩膀微微发抖,“姐姐。”
他转头哑声喊她,红着眼眶,带着颤音,“疼。”
贺眠意识到不对劲,慌忙看他,“怎么了,哪里疼?”
李绫也走过来,“没事吧?”
林芽疼的说不出话,只看着贺眠,软软的身子倒她怀里,被她下意识的接住。
“先抱去主持那里,她懂医术,”李绫说,“而且申夫子也在。”
贺眠也是这么想的,她深吸口气,本以为得咬咬牙才能抱的起来林芽,结果很轻松的就将人打横抱起来,自己还愣了下。
林芽很瘦,贺眠把他抱在怀里都没有太大的实质感。
她大步往外走,跟门口的陈云孟擦肩而过,看都没看他一眼。
陈云孟噘嘴,一时口快,“他怎么那么多事啊,别人爬山烧香也不像他这样娇气。”
“云孟,”李绫眉头皱紧,头回神色认真的看着他,“这样的话以后要少说。”
陈云孟嘴巴张张合合,慢慢低下头“哦”了一声,“下次不会了。”
李绫这才带着他跟上贺眠往后院走。身后陈云孟掐了掐手心,委屈的眼眶都红了。
离后院还有点距离,贺眠低头看怀里的人,“芽芽。”
林芽满头冷汗缩她怀里,脸色苍白,丝毫不见昨日浅粉的水蜜桃色,他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攥着她的衣服,脆弱到仿佛连半点颠簸都经不起。
贺眠总是调笑自己,说她是大心脏的人,遇事从不慌张。
可这会儿胸口的心却跳的极快,等把林芽搁在厢房床上的时候,贺眠才发现自己的手其实也在抖。
她刚才怕了。
这个时代要什么没什么,万一真有个好歹,命说没就没了。
林芽不过是书中一笔带过的人,连句具体描写都没有,跟打不死的男主可比不得。
“怎么了?”申夫子跟主持从外面进来。
“快给他治。”贺眠听见声音转身一把攥着主持的手腕就将人往床边拉,语气有些急,“他疼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贺眠你别急,让主持先看看。”李绫伸手扯着贺眠的胳膊把她拉到旁边。
主持懂点医术,先给林芽把脉。要是小问题她都能治,要是大问题那就得下山请大夫了。
“不是大事。”主持看向申夫子。申夫子见主持眉头舒展,心顿时踏实起来。
她会意的让屋里的几人都先出去等,只把绿雪这个小侍留下来。
从刚才起绿雪就哭的满脸是泪,守在床边没离开过。
贺眠双腿粘在地上,半步都不肯动。林芽还躺着呢,她怎么可能出去?
“这事男子的私事,不好让别人知道,所以主持只说给绿雪听。”申夫子家里也是有夫郎的人,已经隐约猜到了是什么事,抬手安抚性的拍拍贺眠胳膊,“不是大事,你别担心,咱们出去等。”
贺眠这才松了口气,满手心都是冷汗。
她轻轻拍了拍心脏,不仅不往外走反而又回到床边,理所应当的说,“你说你的,芽芽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
申夫子傻眼的看着她,他又不是你夫郎,你知道这个干什么?!
倒是主持,神色平静的告诉贺眠,“他初葵来了。”
贺眠,“???”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