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兑一走出门去,就看到犹如一座黑塔似的韩刚。猛一看这人很丑,仔细一看更丑。
一张长长的马脸,一双铜铃般的牛眼,再配上蒜头鼻子香肠嘴,相由心生,这长相让人一看就觉得没进化完全,显得又蠢又愣又横。这种长相,这种性格,再配上他们这种家庭,找不到对象那是正常的,找得到才是不正常的。
韩刚一看到韩兑出来,就语气不善地说道:“小六,鱼我也给你捉了,话我也说了,你可不能再多管闲事,不然我对你不客气。”说完,他还示威性地晃晃拳头。
韩梅一看大哥要犯浑,急忙站出来挡在韩兑面前,出声警告道:“大哥,你可不能犯浑,不能打小锐。要不然,你们惹恼了我,我就去跳河,你们就带着我的尸体去换亲吧。”
韩刚见自己的亲妹妹竟然向着韩兑,心情愈发不好,他扯着嗓子高声嚷道:“你要死也到刘家去死,别死在家里。”
韩刚这话彻底激怒了韩兑,他毫不客气地嘲讽道:“大哥,你打盆水照照自己,你瞧瞧你这副模样:马脸牛眼蒜头鼻子香肠嘴罗圈腿,一说话满嘴喷粪水,又愣又横心又狠,全身上下找不到一丝优点,就你这基因有遗传下去的必要吗?听我一句劝,你这种人断子绝孙好,为国家做贡献。”
韩刚听到韩兑这话,不由得火冒三丈,一张黑脸变得黑红黑红的,像炭火烧红了似的。
他一个箭步冲到韩兑面前,大吼一声:“小六,你找打是吧?你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韩兑心里防备着,面上却是丝毫不惧:“你要是敢动手打我,我能把你骟了,让你再也不用担心娶媳妇的事。”
韩刚听到这话,全身冒着火气,双眼赤红,挥舞着拳头就要打下来。韩兑顺手拿起墙边的铁锹,只要对方敢动手,他就一铁锹拍下去。双方是一触即发。
韩梅吓得大声喊叫起来,韩兑的亲妈陈月香和姐姐韩竹听到叫声赶紧跑出来。
陈月香一看韩刚要打自己的儿子,二话不说,像母鸡护鸡崽一样挡在韩兑前面,尖声叫道:“我看你敢打我儿子,有种你冲我来,把我打死算了。”
韩兑说道:“妈,你让一让,我用铁锹把这个垃圾货铲到粪池里去。”他韩怼怼嘴狠手也不软。
陈月香死命阻拦着,韩梅和韩竹又在旁边苦苦相劝,韩刚见他们人多势众,到底不敢真动手,在大家的劝说下,顺坡下驴,气哼哼地放下了拳头。
韩刚不擅长跟人吵架,只是一个劲地跟陈月香告状:“香姨,这事不怪我,是小六先骂我的。他说让我断子绝孙为国家做贡献,还说要骟了我。”
韩梅和韩竹做为未婚姑娘,一听到“骟”这个词,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陈月香先骂了韩兑一句:“小锐,你是怎么跟你大哥说话的?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接着她又转过脸对韩刚说道:“刚子,小锐是有不对的地方,他年纪小,这几天因为梅子和工作的事,心情又不好,说话冲了些,你做为大哥让着他些。”
韩刚梗着脖子喊道:“我够让着他了,他从小就瞧不上我,还总跟我作对,我也没动过手。我在这儿再说一次:谁挡着我娶媳妇,谁就是我的仇人。”
韩竹怕他又犯浑,就好声劝道:“大哥,我劝你最近还是老实些好,我听说前些天人家女方家来人打听咱家来着,你说你一会儿打这个一会儿揍这个的,这要是传到女方耳朵里,人家还敢嫁给你吗?就算是换亲,人家也不一定非得选咱家啊。”
这句话起到了效果,韩刚的态度渐渐软和起来了。
韩兑意外地看了韩竹一眼,这个姐姐有点聪明劲。同时他也试探出来了,韩刚这人智商不足,而且吃软不吃硬,算了,他以后还是换一种方法吧。
在众人的调解下,双方的怒火终于平息下来,陈月香赶紧拖着儿子回屋,韩梅和韩竹则去劝韩刚。
回到屋里,陈月香便苦口婆心地劝韩兑:“小锐,你说你是不是傻?梅子又不是小竹,她又不跟你一个妈。刚子那才是她亲哥,人家亲哥亲奶奶都同意换亲,你瞎参和啥?你劝也劝了,说也说了,人家不听你的,你还不肯罢手,把自个儿给气病了。你说我咋生了你这个犟种,愁死我了。”
韩兑打量着陈月香,他这个亲妈大概四十多岁,穿着一身灰色土布衣裳,梳着一根不长不短的辫子,五官生得不错,就是面容有些苍老憔悴。毕竟是亲生的,在原主的记忆中,这个亲妈挺疼他的,就是性格上有些一言难尽。原主对陈月香的所作所为略有些不满,陈月香对韩兑这个儿子也很不满,觉得儿子体会不了自己的良苦用心,很不懂事。他们母子间有些嫌隙。
不过,在韩兑看来不是什么大事。他一边假装认真地听着陈月香的唠叨,一边思考着对策。这个亲妈先不管性格如何,对他是真心的,是他在这个家的天然盟友。他得稳住她的心,把她争取到自己这边来。远的先放到一边,他得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就是韩梅换亲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