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峰学着陈大少的样子,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做成一个圆圈,把球杆套在圈里面,左右推动球杆直至平衡为止,再退后约20厘米,轻松握住球杆。
握杆手势学会后,陈大少又详细演示了各种球况下会用到的杆架手势,击球时正确的身体姿势。陈大少是个耐心的老师,而秦晓峰一向是个勤奋的学生,很快就掌握了基本的姿势。
“然后呢?”所有的准备姿势全部就绪,秦晓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等待他的下一个指示。
“然后?”陈竣仁绕过桌子,走到秦晓峰身边,揽上他的腰,“然后忘了我刚才说的一切,开始练习,从实践中摸索经验。不要紧张,来,腰放轻松,手腕也放轻松,保持身体的重心平稳,用你最舒服最自然的姿势击球。”
只要能忽略陈大少在他击球的时候经常摸上他的腰大吃他的豆腐,用暧昧的语调带着湿热的气息在他耳边低语让他放轻松,这个下午对秦晓峰而言还是蛮快乐的。
虽然打得乱七八糟没进几个球,只要娱乐的目的达到了,也就没什么需要抱怨的。
晚餐过后是个小型的舞会。
美酒、佳肴、帅哥、美女、鲜花、音乐,充斥了有钱人的舞会上该有的一切。宴会的参加者都很年轻,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开始丢弃一开始的装模做样,舞会的气氛也随之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秦晓峰和刘京这两个不跳舞的人则远离热闹的中心,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自得其乐。刘京喝酒,秦晓峰还是喝果汁。
刘京话很少,秦晓峰也不多话,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观看这场繁华的喧嚣。
“秦晓峰,你不会害怕吗?”寂静的沉默中,刘京莫名其妙冒出了一句话。
为什么要害怕?秦晓峰转过头去,注视着身旁的人,眼中是满满的疑问。
“如果有一天,所有的温柔都幻灭,你会不会害怕?如果有一天,当挚爱变成仇敌,你会怎么做?如果有一天,所有的爱恋都变成无尽的苦涩,你会不会后悔?”刘京看起来是在问秦晓峰,但秦晓峰从他迷茫的神情中感觉到他也许是在问自己。
“没关系,只要爱情依旧,一定会好起来的。”爱情,永远是个让人无法解析的难题,秦晓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看上去受伤颇深的刘京,他抬起头望着远处那两个被众人围在中心的人物。今晚,那两个人默许了他俩的逃避,并没有强求他们跟在身边。他不知道刘京和卫天行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很不喜欢刘京用那么落寞的眼神微笑,非常非常不喜欢,“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嘛,真爱无敌。所以,勇敢些面对,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
只要爱情没有死亡,一定可以找到解决的方法,秦晓峰一直这么坚信。
“秦晓峰,我有点了解陈先生为什么对你另眼相看了。有时候,你单纯固执得令人觉得很可爱。”刘京扬起嘴角,扔出这句不知道算不算夸奖的话。
除了苦笑,秦晓峰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接受这样的夸奖。他不是不害怕,而是到了现在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至于陈大少,谈不上对他另眼相看,他仅仅是另一个人的替身。
“对陈大少而言,我只是替代品。”秦晓峰平静的语气中没有情绪的波动,仅仅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替代品?说者能够无动于衷,并不等于听者能够保持镇定,秦晓峰口中突然冒出的这个词差点让刘京被酒呛到了。
“陈先生就是这么对你说的?”好不容易缓过来气的刘京诧异地追问,他怎么都不敢相信那个在他记忆中一向委婉含蓄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会说出这么直白的话。
而且,替代品?他仔细观察秦晓峰的相貌,没有找到一般所谓的替代品应该有的相像。
但是,秦晓峰极为肯定地点头确认,却让他有点动摇。难道说不是形似,而是神似?
陈竣仁是卫天行的偶像,他的那一位没有一点悬念当然是卫天行极为妒忌的对象。
在他们感情最好的年代,那些事他听卫天行唠叨过无数次,早就可以倒背如流了。就算是在卫天行那些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话里,秦晓峰和那一位的性格上好像也没有相像的地方。
有钱人的游戏,你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玩得是热闹还是心跳,特别是那位看似正常实则变态的家伙,他的游戏敢陪他一起玩的人最好早早做好有朝一日尸骨无存的打算。
刘京想提醒秦晓峰几句,免得他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但是有几个人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真恶心……”
“卫少稍微对你好点就拽成这样,也不想想自己以前做了什么事,真不要脸……”
“你真的以为卫少会爱你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各种各样尖酸刻薄的话语出自几张浓妆艳抹的樱桃小嘴。秦晓峰愕然地望着不知何时围上来的对着他们张牙舞爪的各色美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嘁!鄙夷的讥笑声出自身旁人之口。
“爱?两个男人之间谈情说爱,不是在搞笑吗?上床做/爱不就是为了寻欢作乐,竟然一个个当自己是情圣,脑子都抽了吧?”
刘京的话让秦晓峰的脸色很难看,围上来吵闹的美女脸色应该也不好看,不过厚厚的妆帮了她们的忙,让别人看不出她们目前的表情。当然,真正脸色铁青的是另外一个人。
“送她们回去。”整晚一直注意着这边动静的卫天行看到这边闹起来本来想上前来解围,偏偏听到了这些话,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几个字,目送着手下迅速把这群哭哭啼啼的麻烦女人送走,什么话都不愿多说,一把拖起依然老神在在陷在沙发中的刘京。
“卫天行,你不要乱来。”卫天行那似乎要把刘京撕碎的狰狞表情让秦晓峰很不安,试图阻止他。
卫天行狠狠地回瞪他一眼,不说话,只冷冷哼了声,拉着刘京就走。
“卫天行——”这次出声的是跟过来的陈竣仁。
“我有分寸的。”卫天行不甘不愿地回了一句,还是头也不回地拖着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