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和秋愣愣地看了两秒,忽然意识到两人手掌交叠的现状,顿时面红耳赤:“易先生,我、我会了!”
他攥着裱花袋从易晟的掌中慌张地抽出手。
易晟顺手放开沈和秋,站在一旁笑了笑,放任沈和秋在蛋糕上挤下最后一个裱花。
歪歪扭扭的,丑萌得像别扭的小朋友一样可爱。
“易、易先生,为什么会做蛋糕……?”沈和秋看着做好的蛋糕,没忍住问出口。
他以为像易先生这样的人,应该对进厨房没有什么兴趣。但对方不仅做了蛋糕,而且手法熟练,一看就是常做的。
“因为失眠,”易晟瞧见沈和秋亮晶晶的好奇眼神,笑着回答,“最开始失眠的时候,大半夜睡不着觉,肚子饿了想吃东西,结果发现自己不会做,没法填饱肚子。”
“之后刚好有机会跟一位西点师学过几天的手艺,所以失眠又饿肚子的时候,就会来厨房练练手,顺便做给自己吃。”
主要还是享受制作的过程,能让他觉得夜晚不那么难熬。
不过现在能拿来哄人,这门手艺也学得挺有价值的。
做好的蛋糕被端到餐桌上,沈和秋盯着唯一一个被他挤得丑兮兮的裱花,很不好意思。
考虑到已经吃过晚餐,夜宵也不宜吃得太多,易晟把蛋糕做得不大,堪堪一人份。
易晟将装着蛋糕的盘子推到沈和秋面前:“吃吧。”
沈和秋抿唇迟疑一下,拿起叉子把蛋糕切成了两半。
易先生做了蛋糕给他吃,他没有道理就一个人吃独食。
沈和秋深吸了口气,叉起一半的小蛋糕递到易晟的唇边。
“给、给你吃。”
奶油的香甜气息扑鼻而来,易晟心尖微微一动,像是被某只小夜莺轻轻啄了一口。
沈和秋穿着薄薄的睡衣,压着身子把叉子上的蛋糕送过来的时候,稍微宽了一些的领口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看着比蛋糕上的奶油都要细腻软绵,更让人食指大动,想尝尝是不是也和蛋糕一样香甜。
易晟声音微哑:“给我吃?”
沈和秋点点头,脸颊粉扑扑的,卷翘的睫毛忽闪,表情单纯懵懂。
易晟吁出一口气,压下一些不理智的想法,笑道:“不要这块,要另外半块。”
沈和秋低头看了一眼,剩下的那一半蛋糕上有那朵他裱得丑不拉叽的裱花,是他刚刚特地留给自己的。
易先生……怎么想吃这半……
“怎么,不给吃?”易晟挑眉。
沈和秋用力摇摇头,把另一半蛋糕推给了易晟,在看到他把那朵丑丑的奶油花切下来吃的时候,更是倏地收回视线。
……太丢人了。
吃完蛋糕,易晟叫住沈和秋:“今天就不念诗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沈和秋有些茫然:“不、不念了吗?”
易晟挑眉:“舍不得我?要不今天换成我给你念?”
沈和秋赶紧摇头,脚步飞快地溜回了卧室,扑到床上打了个滚儿。
他把脸埋进被子里,闷闷地想,易先生怎么总喜欢逗他……
沈和秋拍了拍自己的脸,刚躺在床上冷静了一会儿,就听到有人敲门。
晚上刘婶做完饭就走了,现在别墅里就只有易晟和沈和秋,敲门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沈和秋趿拉着拖鞋,磨磨蹭蹭地去开了门。
易晟在门外站着,门一开,他就看见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半低着,低眉敛目的模样乖顺得人心痒,大概是刚刚躺在床上蹭着了,几根头发不听话地翘着,有种别样的可爱。
“怎么跑得那么快?”易晟低低地笑了一声,低沉沙哑的声音暧昧地撩拨着人的耳朵,“刚刚我还没说完话呢。”
易晟把手里刚浸水的湿毛巾递过去:“睡觉前记得给眼睛冷敷一下,不然明天会肿得更难受。”
沈和秋盯着脚尖,耳尖不受控制地动了动,很快地“嗯”了一声,不太敢抬头看易晟。
之前那种羞得想逃的感觉又来了。
易晟:“那……晚安?”
沈和秋抿唇:“……晚安。”
卧室门被重新关上,沈和秋捏着手里的湿毛巾,躺倒在床上。
他迟疑了一小会儿,听话地拿起毛巾,敷在眼睛上。
冰凉凉的触感贴在眼皮上,带来一阵舒适清凉,让红肿发热的眼睛好上不少。
沈和秋想起在车上时,他闭着眼睛,易晟指尖碰在他眼上的触感。
易先生的手指是温热的,轻轻擦过眼睑时,留下的温度很温暖,又仿佛烫得人皮肤微麻。
有点不一样。
沈和秋闭着眼睛,明明冰凉的毛巾就敷在脸上,他却觉得脸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太奇怪了。
沈和秋捂着烫烫的脸颊,觉得自己的脸更需要湿毛巾降温。
咖啡店那儿因为宋明远主动辞职走人了,沈和秋就不再担心,照常去上班。
因为缺了个人手,老板就又招了个人进来。
这次招的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还在上大学,平日里没课的时候就会过来咖啡店打工兼职,每次见到沈和秋都会很热情地打招呼。
“小秋哥你来啦!”小姑娘抱着泡芙跑过来,笑容得意,“泡芙它总算能让我抱一抱了,之前刚来的时候要抱它还挠我。”
泡芙一见到沈和秋,顿时“喜旧厌新”地跳到沈和秋怀里舔爪子,明明是只小奶猫,偏偏要装出优雅贵气的模样。
“又跑了……看来泡芙还是最喜欢小秋哥。”小姑娘叹气,看着泡芙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劈腿的渣男。
沈和秋抱着泡芙,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把小姑娘晃得春心荡漾。
她暗自嘀咕:“真的好帅……而且和Autumn长得有点像……”
不过Autumn那样站在乐坛顶峰的大歌手肯定不会在这种小咖啡店里打工啦。
沈和秋照例去更衣室换了制服出来。
今天是工作日,咖啡店的人比较少,店员们就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儿八卦。
“……什么情况?有人蹲点?”
“不知道……蹲点蹲咖啡店干嘛,怎么不去蹲珠宝首饰店?”
“那他总在我们附近转悠干嘛……有时候下班看到怪恐怖的,每天都来,不会是跟踪狂吧。”
沈和秋一般不参与他们的讨论,只听了一耳朵,就照旧去钢琴前弹琴了。
弹完琴下班,沈和秋走出咖啡店。
自从宋明远的事情发生后,易晟基本每天都会来接沈和秋下班,如果他忙也会让司机一个人来接。
今天易晟有事,是司机来接人。
因为怕停在咖啡店门口堵路会影响生意,所以司机一般把车停在咖啡店右边的商业街地下停车场等沈和秋。
咖啡店有个偏门能直接通向停车场,从那里离开最方便。
沈和秋从咖啡店的偏门往停车场走,但没走多远,就被人拦住了。
停车场的白光昏暗,对方投下来的阴影浓重地罩住他。
沈涵站在沈和秋面前,弓着腰俯视他,咧着嘴笑:“哥,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