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刘秘书来接沈洵,送他直接去学校。这个刘秘书似乎知道点内情,冲着后视镜一直对沈洵笑。
沈洵被他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把头扭过去看窗外的风景。
“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我可以替你请病假。”刘秘书口吻平淡道,似乎是已经处理过很多类似的问题:“前面有药店,我也可以停一下。”
“不用。”沈洵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难道要说顾先生给他补了小半个晚上的物理课?他昨晚十一点就上床睡觉了,比以往的休息时间睡得还都早。
刘秘书就又好像懂了什么一样的笑了一笑。
“顾先生对你很满意,以后你就在顾先生那里住了。”刘秘书对沈洵说:“今晚放学应该就是顾先生的司机来接你了。一步登天啊,小沈。”
沈洵:“……住在他那儿?!不是结束了吗?”
他还以为昨天晚上的情况,是那个顾先生没有瞧上他的意思。
都这样了自己还能被“很满意”?要是那个顾先生有好为人师的怪癖,完全可以在家教网上挂一单,教一个小时还能有两百块钱拿。
说起来对方的确讲解的深入浅出,沈洵之前一直不懂的问题在他那里也迎刃而解。如果他真的去做家教,大概也是名师级别的吧。
“你大伯一家那里,我们会替你说是高三有住宿要求。”刘秘书又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沈洵:“如果你以后有什么特殊状况没法上学,顾先生的人也会给你和学校请假的。”
沈洵:“……”
就昨晚的情况而言,那个“特殊情况”大概只能是顾先生给自己讲了一晚上的题。
窗外的风景在飞快的倒退,沈洵沉默了好一阵,终于忍不住问道:“刘秘书,我想知道我究竟像谁?”
无论是赌场男还是顾先生,都咬准了他“真像”。关于像不像的问题,总要有个参照物才对吧。
和他像的那人是不是个物理超好的学霸?沈洵想,不然这实在没法解释那个顾先生有肉不吃,反而来做私人家教的怪异行为。
刘秘书收了收脸上的笑容,深深凝视了沈洵一眼:“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好好的还你的钱,享你的福不好吗。”
“我也没想知道太多,我只想知道……”
“那就不要问。”刘秘书严肃道。下一刻他的神情缓和了些,劝道:“你知道那么多做什么呢。”
沈洵心知在他这里大概问不出什么了,索性就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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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全都处理好了,其实还要沈洵自己给大伯伯母那里打个电话,表明自己从此在学校住宿,寒暑假才会回家的态度。
他大伯伯母巴不得能甩脱沈洵这个大.麻烦,只是心里还有点心疼住宿费和应该给沈洵的生活费。
之前刘秘书的人已经通过校方给大伯家中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们住宿是高三的硬性规定、食堂每月有补贴云云。沈洵也就顺势假称自己上个暑假打工挣了钱,住宿费用全由自己支付。顺便听了一耳朵伯母对他暗藏了私房钱的数落。
沈洵正值心烦意乱的时候,第一次挂断了伯母那女高音骂街独唱,把手机抛给刘秘书,冷淡道:“你亲眼见到了,我处理好了,这可以了吧。”
刘秘书知道他还没拧过弯来,遇到这种事情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很是大度的笑了笑:“可以了,你去上学吧。晚上来接你的就是顾先生的人了。”
沈洵转身就走。
他也懒得揣测那个刘秘书的内心活动。说他恃宠而骄也好,说他目中无人也罢,难道被人逼着去□□——就算昨晚他因巧合幸免于难,也该为此感激涕零跪舔讨好,还要谢主隆恩给了他这么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
去他妈的吧!
这几天他被人抓走做了点“就业培训”,课是直接旷掉了,幸而对方倒还有心给他请了病假。沈洵一走进教室里,后排的好友原新就探头过来,趁着早自习班主任不在的功夫悄声问道:“阿洵,病好了吗?”
沈洵冷笑道:“我没病,是别人脑子有病。”
“什么?”原新没明白沈洵的意思,但他总知道一点沈洵家里的情况:“你伯母他怎么你了?不愿意给你交学费把你扣家里了?”
“没有。”沈洵随便抓出一本笔记向桌子上一摊:“是有神经病拉我过去唱大戏呢。”
原新迷茫的看着沈洵,还想再问两句,余光瞄见门口处的一道黑影,赶快一缩脖子窝起身子,老老实实做出了个认真读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