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做化疗,人体接触药物会本能出现排异性,副作用最高,程度最重,顾池下午休息了几个小时,晚上寸步不离在旁边守着,怕他难受。
下午云霄打了几个电话,后面再打顾池嫌烦直接关机了。
到了半夜顾池看他并没有什么异常,副作用也是因人而异,他稍稍放下心,正打算去接杯水,起身发现哪里不太对劲!
林倾舟在病床上背对着他睡觉,他一直坐旁边没发现,起身才发现林倾舟肩膀一直在发抖。
“倾舟?”顾池放下水杯立马掀开一看,林倾舟已经被汗水打湿,表情痛苦的扭曲起来,死死咬住弯曲的手指已经流了一滩小血渍,整个人都在疼得痉挛!
“艹!倾舟!”顾池立马把他抱起来靠在怀里,掰开他的嘴拿出手,刚一拿开林倾舟就像终于控制不住,崩溃哭喊叫痛,整个人脸色煞白:“衍哥,好疼,我好疼!我快要死了,放开我,放开我!”他意识已经混乱,说着说着就开始吐,顾池把他带到独立的洗手间,他弯腰吐完东西开始狂咳血。
大脑已经不受控的收缩的疼,整个肺部像是装满了无数荆棘,一呼吸都疼得刮皮抽筋!
他本能的去找属于那个人的温暖和气味,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这让他更加无助痛苦。
“没事的,没事的!倾舟,我在呢!”顾池看着他这样自己像是被刀捅在心上流着血。
护士,医生从刚刚就过来了,看这情况也不敢耽搁立马打了吗啡:“这种东西不能多打,后面估计还有几次,病人需要硬抗。”
打了吗啡林倾舟才慢慢像是泄了气,昏死过去,顾池抱着他一刻也不撒手,一晚上林倾舟又挣扎了几次,每次都要严重一些,一直到天亮药效才过去。
顾池放下他的时候手都在发抖,他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他是第一次见林倾舟如此疯狂地叫痛。
这才是第一次,后面呢?
他不敢想,等他反应过来抹了把脸,手上全是水。
“殷泽衍他哪里值得你这样?”
林倾舟虚弱得已经昏睡过去,整个人像是在水里浸泡过一样,脸色苍白病态。
到了下午林倾舟醒来,稍微能吃点东西了,回想昨晚像是噩梦一样让他胆寒,他和顾池默契地不提昨晚的事。
等他恢复了些体力,顾池拳头握了又握还是办了出院手续。
顾池给他买了身衣服,之前的染上血已经不能穿了,一路上顾池想起今天看到的消息说道:“那天那个酒鬼好像被人卸了一条腿。”
林倾舟听着并没有任何惊讶,察觉到顾池看他,沉默半天,他才呼出口气说道:“我只是告诉他那些仇家他在哪儿而已。”
顾池看他这样笑了笑:“之前小看你了,小白兔。”
好像很不喜欢这个称呼,林倾舟皱了皱眉:“我从没说过我是软柿子,是你们自己都那么觉得罢了。”
他的示弱从来只是在殷泽衍面前,恰好他本就一副好说话的性格,所以都觉得他人人可欺,可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过了会儿,他被送到家门口,下车的时候还是有点晕,状态并没有恢复。
顾池下车后,第一时间把他拉进怀里紧紧抱着,他的声音低沉的发闷:“你都这样了,回去一定要告诉他,别再那么傻。”
林倾舟没有说话,也没有推开,他欠顾池的人情太多了。
等人走后,他有些吃力地走上台阶,刚想开门一阵风吹过来竟然吹开了门。
刚刚经历那种事,他还是没从那种麻木中清醒过来,反应慢半拍,等他诧异的抬起头一看,正好对上殷泽衍那双阴森猩红的眼。
门开了一条缝,门外日光充沛光线正好照到殷泽衍身上,他坐在沙发里领带半解,露出因喝酒而发红的大片胸膛,眉头上落下来几缕碎发看不清他真正神情,不过迎面而来浓郁的酒气,还是让林倾舟不自觉害怕倒退一步。
他生气了。
殷泽衍看着他咧嘴一笑,眼神瞬间阴鸷森冷,砰的一声!酒瓶被他用力砸到门上四分五裂。
“我他妈在这等了你两天两夜!你他妈回来就和野男人抱在一起!”
茶几上殷泽衍手机亮着屏,上面显示着无数条给林倾舟已拨打未接通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