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离婚办的很快,许鹿一直住在奶奶家,爷爷奶奶对于许庭越和夏瑾的决定,没有任何言语。奶奶只和她说:“你爸妈不成熟,解决事情的方式不好。伤害了你们,以后就住在奶奶这儿吧。”
她哭得泣不成声。
小弥哭得天动地响,不明白好好地怎么就离婚了。夏瑾离家的时候分别和她两谈过话,问谁愿意跟她。许鹿哭得眼睛都肿着,瞪着她不说话。她心里恨她,恨她背叛了他们家,然后还理直气壮地问她愿不愿意跟她走。
小弥还小,被她说动了,哭着抱着她不撒手。
她太恨她了,哭着嘶声力竭的威胁小弥说:“你要是跟她走了,永远也别回来!”
小弥吓得嚎啕大哭。
所有的分离,从来没有安静的,全是血肉撕开,鲜血淋漓。
她的家就是这么被撕开的。
高考前两天,夏瑾还是在给她准备出国的事,即便她已经不去上补习班,也不和她说话了。
夏瑾停了工作,每天和许庭越讨论许鹿高考后出国的事宜,许庭越很配合。
高考结束那天,班里吃散伙饭,一帮人终于要告别了,许鹿趁着大家难过,哭得泪流满面,田野伸手牵了她的手,和她说:“同桌,我喜欢你。”
她哭得泪流满面。
一帮人大概和田野说好了来捧场的,笑闹起哄,结果被她哭得静悄悄的,谁也不敢插嘴,她哭完和他说:“同桌,我不能出国了,不能去陪你了,再见。”
田野脸色都变了,伸手想拥抱她,她哭着跑出门,一路哭着回家了。
报志愿许鹿自作主张报了医学院,就在本市。只报了一个学校。
学校是在去年统计的全国大学排名位列第二的医学院。
知道结果的夏瑾像崩溃了一样,歇斯底里的和她吵,指着她但是骂不出来。
她毫不示弱,迎着她的脾气质问她:“你凭什么指责我?你有什么权利指责我!我说了我跟我爸,和你没关系!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负责,和你没关系了。”
她从小脾气绵软,从小听话,从没和父母犟过嘴,夏瑾被她气的握着拳用食指指着她说不出来话,半晌才说:“因为我是你妈!我要对你负责任!所以必须管你!”
她更气,像只斗兽,恨不得将对方伤的体无完肤,恨不得让对方鲜血淋漓。
“你难道不惭愧吗?你敢说你没有出轨!你没有背叛我爸爸!没有背叛我们家,你敢吗?你对得起我们吗!我不需要你在这儿假好心!你走!”
夏瑾溃不成军。
吵完后两个人形同陌路。她拒绝和夏瑾说一句话,拒绝道歉。
许庭越教训她口舌太利,要她去和妈妈道歉。
她哭的嚎啕说:“是她先不要我们的。是她先犯错的,凭什么她就心安理得。”
许庭越再说不出话来。
小弥因为她突然烦人变得张牙舞爪的尖锐,不敢惹她,她在家里变得小心翼翼,说什么他都听。
每天的气氛都紧巴巴的,谁也不敢踏错,生怕引起争吵。
夏瑾的工作又来了,她要去拍戏,梅阳生最后来看她,许鹿不想搭理他,他说什么她都不说话,他束手无策,没人能调解她们母女的关系。
她从没想过学医,最后仓促竟然学了医。
许庭越没什么意见,也没办法苛责她,倒是奶奶很高兴,爷爷说:“不管学什么,都要下功夫。”
医学院本来就不好考,八年制的本博连读会耗尽她大半青春。她想时间长了也好,她一定会学进去的。
进了大一,她就后悔了,什么狗屁,光思修一门就够要她命了。
要背的东西太多了,她脑子已经早不够用了,关于medical science的所有单词让她脑子要爆炸了。高中时候那点小聪明一点都用不上,新学期那点新鲜感过去后,她心生畏惧,感觉学医选错了。
小弥因为夏瑾的离家,变得小心翼翼的,一点也不活泼了,许鹿每个星期回家都陪他,她有了做姐姐的自觉和责任,感觉她要保护好他。
高一被宿舍的人怂恿一起去报了驾校,驾校的课程太早了,她瞒着家里报了驾校,教练的几个学员属她最小,她胆子小但是心细,练车时出错不大,几个年纪比她大的都觉得她太小了。
小弥最先发现,问她:“姐,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许鹿摇头,小弥不信,“你肯定恋爱了,要不然为什么星期天早上出门那么早,都是偷偷出去的。肯定是去约会。”
许鹿怕他瞎嚷嚷,说:“我是去打工了,挣了钱给你买礼物,好不好?”
她困得要命,起得太早真的太伤身了。
小弥可怜巴巴的说:“那我不要礼物了,你别去打工了,那么累。”
她有种浑身是劲的感觉,老成的哄骗他:“没事,姐姐干几个月就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