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的早晨是优雅而宁静的,在那古色古香,有屏风画扇还有镂空雕花窗户的宽敞客厅里,阳光在琉璃瓦上折射出流彩,又透过窗户照进屋子里来,在白墙的印出斑驳的花纹。就连一向最离经叛道不走寻常路的唐家小叔唐清,都端着白底青花的茶杯,穿着古意盎然的褙子,气定神闲的看着报纸。
如果你能忽略掉他脖子里围着的白色脖套的话。
“傻逼!傻逼!”窗旁的花鸟架上,一只鹦鹉冲着他肆无忌惮的嘲笑,“咯咯咯,傻逼!”
唐清终于坐不住了,回头怒道:“说谁呢!”
“傻逼说你呢!”鹦鹉大爷继续咯咯咯的叫,“傻逼说你呢!”
“信不信我把你红烧了!”唐清对它扬了扬刀叉,摆出一股凶相。
鹦鹉大爷终于急了,扑棱着翅膀开始呼救,“大侄砸!大侄砸!大侄砸!大侄砸!”
唐清嚣张的贱笑,得意的转着刀叉,“大侄砸今天不在!哈哈哈哈哈……”
“小叔……”背后忽然传来白伶生的声音,唐清连忙转身,露出一个长辈般慈祥的笑容,“哈哈伶生啊,早啊。”
白伶生好奇的走到鸟笼前,问:“小叔,这鹦鹉是唐昭宁养的吗?挺聪明的啊。”
唐清讪讪的说:“这是我养的,叫老佛爷。”
“这名字……还挺有趣的。”白伶生忍住笑,果然宠物好似主人形么,这喊大侄砸和骂人的口气倒是一模一样。不过,白伶生疑惑的看向唐清的脖子,“小叔,你脖子怎么了?落枕了吗?”
“对!就是落枕落的!家里的枕头真是太不靠谱了,我待会儿就去让陆伯给我换一个!”唐清义愤填膺,他怎么可能告诉白伶生他是因为偷窥大侄子和大侄婿亲亲,才从围墙上摔下来的呢。
白伶生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蔫坏蔫坏的,一副‘我已经拆穿你但是我不戳破你’的样子。唐清不自然的别过头,心想,大侄婿一定是被大侄子带坏了,大侄子果然是最坏的。
“对了,有件事得告诉你。”唐清忽然想起什么,又回过头来,“那个李健,过几天就要到国外去开荒了,估计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不会再回国。”
开荒?白伶生问:“哪里?”
“呃……”唐清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个嘛,好孩子不要问。你放心好了,我们都是正经生意人。如果李健能在那边好好干的话,明德的业务说不定能拓展到国外,机遇总是和危险并存的嘛,而且他本来就在国内快混不下去了。”
确实,出了白伶生这件事,明德的形象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前段时间还能死撑,可李健自己道歉了,那意义就不一样了。明德官方只得也出来道歉,并且由李健的爸爸亲自申明,这件事情只是李健的个人行为,跟明德无关。在这样的情况下,牺牲李健保住明德是必然的结果。
白伶生耸耸肩,李健充其量只能算是点燃白家内部矛盾的一个导火索,到此为止,白伶生觉得教训得也差不多了。
唐清又问:“对了,最近有人在悄悄收购白氏的散股,你知道吗?”
白伶生随手抓起几粒鸟食丢进笼子里,“小叔你不是也在收购?”
“那是买来给你当结婚礼金的,况且我也只收到才一点点而已。”
“白氏的股份里,白启礼控股百分之四十,白敬泽百分之十,收购散股是不够的,那顶多只能跟他们持平。明德和白氏的合作宣告破裂,清平湾的开发案就必定陷入僵局,白氏暂时抽不出那么多钱去建这么一个高档别墅区。可是前期资金已经投入,如果他们现在收手的话,等于打水漂。所以他们现在在秘密找人投资,小叔你如果想收购的话,可以从这里下手。”
唐清一直觉得他大侄婿这个人挺神的,先前随随便便揭接了李健的底,逼得他公开道歉,现在么……他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
“行,这事儿容易,保证让他们看不出来是我们这边做的。”
白伶生对这种商业上的事情其实不是很在行,由唐清出手就再好不过了。他现在心里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白启礼生病了,但是他没有去医院,反而找了个医生三不五时的往家里去。
白伶生觉得有点奇怪,然后去调查了一下这个医生,惊讶的发觉他居然是个心理医生,还是个基督徒。
说起来,以前白伶生还住在白家的时候,白启礼就会抽出时间去教堂做礼拜,虽然去的次数不多,但捐钱倒是捐了不少。
现在想想,白启礼又不是虔诚的教徒,也不是个乐善好施的人,这么做着实有点不对劲。除非,他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在寻求心理上的安慰。
只是……究竟是什么事?
白敬泽也同样觉得白启礼最近的行为有些古怪,不过他忙着清平湾的事情,暂时没有心力去管他。
白伶生也没多大空,他忙着上学呢。缺课那么多天,虽然各科老师都表示了理解,但还是有那么一两个看不过眼的,白伶生要是再不去,准得挂科。而且叶笙也终于想起儿子的学业来了,再三叮嘱白伶生一定要好好念书。
说实话,白伶生虽然是影帝,但他对于科班教导的东西,实在不是很熟。而且,简而言之,他就是个学渣。只要是印在书本上的东西,无论是语文还是英语,反正就是连蒙带猜靠人品。所以他大多数时候,都是靠科技。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他觉得自己就是为此而生的男人,提前一天骇进学校内网然后看考题真是太爽了,有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忧桑。
同学们都奉他为天才,觉得这个平时懒懒散散靠脸吃饭,刷取各科老师好感度的家伙,真的是个学神。平时明明就没见他多用功,一到考试,立刻就大发神威,再牛逼也没有了。
但是白伶生发现自己又碰上了一个新的难题。
他自认为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在课堂表现上居然只得了一个B!B!A都没有!
“白伶生,你再把这个词念一遍。”台上的老师好不容易忍住笑,殷切的看着他。
“尔尔。”白伶生态度端正的又念了一遍。
“是偶尔,ou,第三声,偶尔,不是er,明白了吗?”
白伶生点点头,“尔尔。”
“那你念一下木偶。”
“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