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更没搞懂,为什么顾总和小情人要来他家,这小情人还说要驱邪?
但不懂没关系,以陈先生多年混迹商圈的经验,立刻做出了应对,热情地说:“大师怎么称呼?”
心想,不管这人最后搞出什么名堂来,看在顾总的面子上,都要将人大夸特夸——反正这位白胡子老道已经把邪祟给驱除了。
江可乐从业多年,还没被人称呼过大师,难免有些羞涩:“姓江。”
陈先生热情地喊:“江大师!”
那边白胡子老道还在盘算着怎么从这户人家手中骗到更多的钱,一转身就见刚才气冲冲而去的陈先生笑容满面的跟在一个年轻人身边,口中还亲热地喊着什么江大师。
白胡子老道心头一紧,有种生意要被别人抢了感觉,立刻咳嗽了一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这位?”
“道长。”陈先生介绍,“这位是江大师,别看他年轻,那是年轻有为啊!”
白胡子老道眼睛微微眯起,不咸不淡地说:“是吗?那老道我倒是想见识见识——现在装神弄鬼的人可不少啊。”
陈先生暗道一声“不好”。
在他心中,江可乐就是个装神弄鬼的人啊!他这么捧着,还不是看在顾总的面子上,这样反倒是惹了在他眼中有真才实学的道长。
他连忙给白胡子老道使了几个眼神:“道长什么没见过?还是道长说得法事重要……”
只是他这么一说,白胡子老道更是认定这江可乐是来抢生意的。
他扫过面前的青年——没有桃木剑、没有符咒,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于是打定了主意,在主家面前揭露这青年小骗子的面容,巩固巩固他这个老骗子的地位,说什么都要跟上去。
就在陈先生两相为难的时候,江可乐开口了:“那就来见识见识吧。”
陈小姐的卧室在三楼。
看里面的摆设,陈小姐年纪不大,卧室里面都是粉嫩的装扮,地上摆满了各种玩偶。
老道有意摆弄,一走进去,立刻叹气:“你这房间摆设不对!好好的风水局变成了聚阴局,才惹得邪祟上身……”
陈先生看了眼跟在身后的顾闻宗,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大师……”
大师啊!能不能等走了再说!我不是不信你啊!
与能说会道的老道不同,江可乐一言不发,走到了书桌前。
陈小姐应该是善于画画的,桌上散落了几张画纸,画得都是同一个男人。男人容貌艳丽、眸光勾人,眉心一点红痣。看起来虽是人样,却没有人形,更像是……妖。
他放下了画纸,又走到了床边,捻起了床单上的一簇软毛。
那边白胡子老道越说越来劲,简直是用上了毕生忽悠人的功力,说得是唾沫横飞。
就连一开始心惶惶的陈先生也听得入迷,直直点头,都忘了身边有位要奉承的顾总。
江可乐打断了他的话:“请问——”
老道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瞥了一眼那位青年,有些不屑地说:“江大师看出了什么?”
江可乐摊开手,露出了一簇软毛:“陈小姐有养猫吗?”
老道插嘴:“猫毛?难道江大师就看出了这个?看来现在装神弄鬼的小辈实在是太多了……”
嘲讽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房间里响起了一声绵长的猫叫,听得人心头一颤。
陈先生本也是这么想的,但还是回答了江可乐的问题:“好像有养过一只黑猫,老家那边带过来的,养了大概三年多了,前段日子突然不见了。现在……说不定自个儿跑回来了。”
江可乐又问:“陈先生祖籍哪里?”
陈先生:“浙江那边的。”
江可乐松开了手,任由猫毛飘落在地毯上,颔首道:“我知道了。”
老道以为他在装模作样,故意开口:“江大师知道什么了?倒是说出来大家听听。”
江可乐这才正眼看了他一眼:“见过妖怪吗?”
老道摸了摸胡子:“本门法术只作用于邪祟,只是老道身上正气十足,寻常连鬼魅邪祟都要绕着走,更不用说妖怪,还真想见识见识。”
“好。”
江可乐也对这招摇撞骗还罗里吧嗦的老道士不耐烦了,嘴角微微翘起:“那就让你见识见识。”
明明是窗户紧闭的房间中,突地刮起了一阵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