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万籁俱寂,只有FY俱乐部灯火通明。
一行人把车子开回展厅,互相打过招呼就地解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因为时间太晚儿子又不在家,沈浪霆决定在俱乐部的休息室对付已一晚,胖子一听他不走,懒癌晚期发作也决定不回家了。
俩人闲聊着并肩往楼上走,穿过长廊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浓厚的烟酒味。
徐藤海捂着鼻子骂句:“操,哪个鳖孙大半夜的在这儿戒酒消愁。”
“唔...是我...”
休息室里很快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沙哑又带着点悲催。
沈浪霆和徐藤海对视一眼,双双无语。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入眼一片狼藉。沙发和茶几还有地板上都是各种各样的空酒瓶,袁池摊坐在中间,衣衫不整,脸色涨红,双眼失焦,好像刚被十几个大汉祸害完。
沈浪霆皱眉,环视一圈,无从下脚。
只听徐藤海“妈呀”一声,一个箭步窜到袁池身边,捡起地上的一个空酒瓶怒道:“卧槽你个狗娘养的,竟然把胖爷收藏的三十年干红给干没了!你他妈.....”
胖子低头瞅一眼,一脚踹在袁池的肩膀上,气急败坏地骂:“你个败家老爷们儿!”
“行了行了,骂两句得了。”沈浪霆踢开脚边碍事的酒瓶,找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来,翘着二郎腿,一脸笑盈盈地看着旁边的醉鬼。
袁池喝得迷迷糊糊,大着舌头说:“兄弟们,我失恋了...”
“该!”徐藤海抱着心爱的酒瓶,内心悲伤逆流成河。
“浪霆呜呜呜...”
袁池再也忍不住,整个人朝沈浪霆扑过去,趴在对方肩头开始诉苦:“我失恋了,我被人甩了....”
沈浪霆抽张纸递给他,表情有点一言难尽:“不至于,真的不至于,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呜呜呜...你不懂...嗝...”袁池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伤心欲绝,“我心肺子都掏给她了,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沈浪霆连连点头,把整盒纸递给他:“说吧,有什么委屈发泄出来就好了。”
“呜呜呜...他爸不同意。”
“为什么?”沈浪霆接过话头,“嫌你不够稳重?”
不应该啊!这家伙演技不错,装起来人模狗样的。
袁池抬起脸,露出一双肿成核桃仁的眼睛,一抽一噎的形容:“事情是这样的,我为了能让她爸妈喜欢我,没敢喝酒,呜呜呜我就一直喝可乐,喝了整整两大瓶,老子喝得膀胱都要炸了,她爸却说可乐杀精,我这样的男人不能要,容易断子绝孙婚后给不了她性.福....呜呜呜...”
沈浪霆:“........”
徐藤海一脸兴致勃勃地凑过来:“什么什么!什么杀精?”
“滚...”袁池扒开凑过来的猪脑袋,抱着沈浪霆的胳膊继续哭诉,“哎呀我擦!”他悔恨得捶胸顿足,“老子这对象黄的冤哪!”
“没事了,乖。”沈浪霆跟哄儿子似的,从兜里掏出一颗清口糖,剥开后放到他嘴边,“不哭不哭,乖孩子有糖吃。”
袁池张嘴含住,咬了两下没咬动,气得又吐出来,忽然拍案而起,冲灯立下豪言:“老子明天就去把头发染回来!”
说完,直挺挺地倒在沙发上,两眼一闭睡了过去。
沈浪霆拎起他的衣领往徐藤海怀里一扔,打了个哈欠说:“他交给你了,别让他咬沙发,我去睡觉。”
徐藤海瞅着怀里睡成死猪的人,控诉道:“沈浪霆,你真不是人!”
第二天早上,袁池是被徐藤海一巴掌扇醒的,他压着胖子睡了几个小时,还咬了胖子的胳膊留下一排排牙印,气得对方要把他头揪下来当球踢。
所幸他身轻如燕,跑得比胖子快。
他在展厅遇到刚刚晨跑回来的沈浪霆,俩人视线相触,沈浪霆朝他递来一个别有寻意的笑容。
袁池眼皮一跳,揪了揪鸡窝头,不确定地问:“浪霆,我昨天晚上......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儿或者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他有一个毛病,喝多了就爱哭,还喜欢咬人,最重要的是睡一觉全都忘了,看沈浪霆的表情,估计又出糗了。
沈浪霆一身骑行服,跑完步刚冲完澡,发丝还带着点水汽,整个人神清气爽,甚至能闻到淡淡的青草薄荷昧,一笑起来犹如春风化雨:“也没什么,你强吻了胖子而已。”
瞳孔地震!
袁池就跟吃了死苍蝇般,脸色乍青乍紫,随即一转头:“Yue———”
沈浪霆恶作剧得逞,仰头无声地笑,拎起背包打算离开,心里惦记着早点回宅子接儿子团聚。
没走两步,袁池有气无力地追了过来,趴在门框上叫住他:“浪霆,别忘了下周末咱们跟阮峥约了环山赛,据说有新面孔加入,你要玩什么车提前跟工作人员讲清楚。”
“知道了。”
沈浪霆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只留一个潇洒的背影。
他没有直接去沈宅接奔奔,而是回了一趟观承公寓,换一身干净的骑行服,打算下午带着儿子去兜风。
计划不如变化,等他来沈宅接人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中午,沈家的管家转告他,老爷和小姐同合作伙伴正参加一场项目启动会,奔奔也去凑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