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当美滋滋地洗了个热水澡的江源一边拿着浴巾——偷的)擦头发一边开门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顾青祎正弯着腰抖落被子,暖色的落地灯打在他瘦削的背影上,显得格外温馨。
“老…”
“晚上你睡这儿吧。”见他进来了,顾青祎放下手里已经整理好的被子,自己拿过放在旁边的一床毯子转身就向外走去。
就要擦身而过的时候,江源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顾青祎的胳膊:“外面那么冷,一…一起呗?”
一起个鬼。抽开胳膊,顾青祎沉默地走向了客厅,随意地坐在了长沙发上,背对着房间的方向。
江源委屈地眨了眨眼睛,耷拉着脑袋走到床边狠狠铺进了被子里猛吸一口气。
啊老婆的味道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闻,东蹭蹭西蹭蹭,江源觉得自己今天一天的努力还是卓有成效的,顾青祎和他整整说了二十个字嘞!他还睡到了顾青祎——的床呢!
革命尚未成功,但前方的道路看起来很是明朗!
喜滋滋地钻进了被窝,江革命家搂着被子却狠狠打了个喷嚏。
妈的,自己果然不是二十四岁了...熬了个夜淋了会儿雨还真有点儿晕了。闭上眼睛狠狠揉了揉,江源习惯性地滚到了靠窗的一边,睁开眼睛却看见了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杯还冒着热气儿的东西。
顾青祎睡床向来习惯靠墙边睡,这个习惯似乎现在也没有改变。靠墙的床头柜上放着台灯闹钟眼镜盒等一系列日常用的东西,随意地摆着。而另外一边则除了那杯东西之外空无一物,明显是给自己的。他支起身子探头过去凑近闻了闻,熟悉的板蓝根味道立马充斥了鼻尖。
一杯冲剂,两片白色的小药片,全都是预防感冒的经典产品。
啊顾青祎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宠溺。拆了两片药片放进嘴里,和着冲剂一口吞下,江源顿时感觉胃里连带着心里整个儿都暖了。
床头柜上的时间显示着现在才晚上七点多,不管对任何时候的江源来说这都是一个绝对和睡觉没有关系的时间。但现在坐在顾青祎的床上,江源的哈欠却一个连着一个没有间歇。
为了追顾青祎,他昨儿一个晚上没睡连夜被接回了A市,对着一大群股东避开自己失忆的信息,撕破脸开了一个上午小十个的短会,下午就交接完了所有相关工作又回到B市,找顾青祎从家里找到学校又从学校跟到家,一路上实在颠簸,想不累都难。
倒到枕头上,在临睡前的一刻他迷糊着强撑发了一条短信给自己的助理:“把所有东西送到顾青祎楼下。”这才安心地抱着另一个枕头安稳睡去。
里面的江源心里美,外头的顾青祎却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把手机掂在手里上上下下把玩着,他心不在焉地扯了两张稿纸写写画画,试图构思出过两天公开课的大致方案。
但多年工作不曾分过心的他随便低头看了看,就发现自己的稿纸不知不觉间盈满了江源的名字。黑色的钢笔在稿纸上有些涸墨,他干脆描了描,盖住粗糙线条的同时直接把一个小小的名字不断地放大,完全侵占了那点可怜巴巴的工作思路的位置。
里头江源小呼噜声音传出来的时候,顾青祎那微弱的一点工作心也到此为止彻底被打断了。
烦躁地摔了本子盖上笔盖,他打量了一整圈屋子试图给自己找些事情做。不自觉的,目光就落在了那一沓哲学论文资料上。
…
既然也没事做,那就看看吧。单手托着腮,顾青祎随便抽出一份,摊在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