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局打到一半,尚哲输得就剩十几块钱,周康比他还惨,一毛钱都没了,两人都嚷着要中场休息。周康去卫生间解大手,尚哲正好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就出去接个电话。
“喂你好?哦小孙啊,不,我不在外面过夜……”外面有些吵,尚哲看走廊尽头有个小露台,边说边往那边走,“恰恰怎么了吗?”
露台的确安静很多,尚哲靠在栏杆上,哭笑不得地听小孙讲恰恰不肯乖乖洗澡的事:“嗯,我知道了,他可能还不习惯不熟悉的人给他洗澡。”
“没关系,你先哄他睡吧,可以给他讲故事,故事书在我床头,里面有书签。”
“就让他睡我床上就行,我再过一会儿就回来了。嗯,不会很晚的,麻烦你了。”
挂断电话,尚哲想着要不要提前回家,一转身就被人揪住了领子,他本能地抓住那人的手腕,可撞进那人眼里的瞬间,因为太过惊讶又松了劲,结果就失了反抗的先机,被硬生生从露台拖到了同一层楼的另一个包间里。
“你干什么!”尚哲回过神来,甩开这人的手。
“来找你叙叙旧。”郑嘉言面色不善,反锁了包间的门。
尚哲斜睨着他,看他脱下西装外套,扯松领带,温文尔雅地把袖扣解开,忽然觉得呼吸不畅:“郑嘉言你……”
郑嘉言挑眉。
他有张英俊而严肃的面孔,眉峰如刀,眼睛的轮廓刚毅深邃,平时衣冠楚楚,给人的感觉是沉稳内敛的,而此时的模样无疑要粗犷许多,甚至还带着几分尚哲所熟悉的性感。
尚哲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你……你是要揍我,还是要上我?”
郑嘉言冷笑一声,朝他走近,尚哲膝弯被沙发挡了一下,腿一软坐了下去。
郑嘉言弯腰俯视他:“我说了,就是找你叙叙旧。牵扯到我们俩的旧事,你觉得我是应该揍你,还是应该上你?”
“呵呵。”尚哲大窘,硬生生转移话题,“怎么哪儿都能碰见你,你不会是在跟踪我吧。”
“还没到这一步。”
“……”什么叫还没到这一步?他还真有这打算?
“这次是凑巧,不过就算今天没遇到你,过几天我们也会见面。”郑嘉言坐到他身边。
“见什么面?”两人靠得很近,尚哲感受到他鼻息中浅淡的酒气,觉得自己也被熏得脸热。时隔三年,这人对他依旧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包括他的外表、身材、气势,或是某方面的技术,“……你离我远点。”
郑嘉言当然不会听他的话,目光有如实质般在他脸上刮过,他没回答尚哲的问题,而是开始发难:“毫无预兆地出国,专门发了首挑衅我的单曲,带回来一个私生子,这三件事,你准备先解释哪一件?”
尚哲提了提气:“这三件事都跟你没有关系,我们三年前就结束了。”
郑嘉言皱眉:“结束?我什么时候说过结束。”
尚哲怒道:“我单方面结束的不行吗!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不行吗!”
郑嘉言骤然变了脸色,揪住他的衣领:“你出国前就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了?那孩子的母亲是谁?什么叫单方面结束?你这是出轨!”
尚哲忍无可忍:“卧槽关你什么事啊!出轨?郑总这个词用得实在搞笑,我们当时是炮|友吧,没听过炮|友之间还有出轨这一说的!”
“我事先警告过你,尚哲!”
“警告个蛋!你神经病!”
尚哲气得眼圈发红,他承认,三年前他们两人的相处很刺激也很合拍,甚至他自己都一度沉迷,差点以为这段感情能长久地维持下去,但事实证明,他们仍然只是炮|友。
他们不会在那段关系中为自己、为对方的未来考虑,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寻求身体和精神的满足感而进行的交易,是他们事先就定义好的一次次“礼尚往来”。
在外他们都掩饰得很好,大概谁也不会想到他们两人之间是这样的。但这段关系终究是要结束的,尚哲借自己出国进修先迈出了这一步,现在看来,是要遭到这个男人的报复了。
“只许你甩别人不许别人甩你?”尚哲反扯着郑嘉言的手腕,歇斯底里道,“分明就是个衣冠禽兽,你装什么高冷男神!”
“你住口!”郑嘉言的理智也快要绷断了,“你一走三年,回来还带个孩子,你还有理了!你真以为自己能若无其事地复出娱乐圈?你真以为你能藏得住那个孩子的身世丑闻?我倒要查个清楚,看看他母亲是有多见不得人!”
“我不欠你什么,郑嘉言!”尚哲盛怒之下揍了他一拳。
郑嘉言踉跄后退,茶几上的杂物被撞翻在地。
“我告诉你,恰恰的身上不存在什么丑闻,他的母亲也是个非常优秀的女人,这叫隐私,不叫见不得人!你要是敢对恰恰造成任何伤害,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尚哲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衣襟,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他也想离开得更从容一些,但心里的慌乱已经让他坚持不下去了。跟郑嘉言的梁子大概是彻底结下了,说实话,他怕这人的报复,可更令他烦恼的是郑嘉言的态度。
如果只是要报复,郑嘉言大可不必来质问他这些,直接下手黑他就好了,凭这人在商界的人脉和地位,要整垮他一个小明星实在很简单。然而今天这样的纠缠,是尚哲始料不及的,也是他难以理解的。
三年前那种混乱不清的关系,到现在还不算结束吗?
闹到这个地步,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