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鹤似笑非笑的盯了元知州一眼,“正在筹钱?”
元知州咬咬牙,“哪能啊,今日方才把钱财凑齐,下官明日便想着找人修房子呢。”
看来今天不出一笔血,高鹤这儿是过不去了!
高鹤这才收回眼神,微微颔首,“本公来的匆忙,身上也未带多少银两,不过来时皇上提及允本公开仓放粮,那粮仓里至少也有上万担的粮食吧,应当是够了。明日本公想看到赈济摊子,元知州不会让本公失望吧?”
高鹤这话都说出来了,元知州难不成还敢说别的,自然是点头应下,只是心里怄气得很,这修慈善堂的钱可是他一个人出,那算起来的数额可不小啊!
现在高鹤还想让他出粮食!
“那本公明日去粮仓看看吧。”高鹤漫不经心的提了一句。
元知州脸都要绿了,那粮仓里原本是有不少,可前些日子他联手那些商人都高价卖出去了,现在那里头都只剩下些陈米,还是他打算过段日子再高价售卖的。
那粮仓都空了一大半,若是当真让高鹤看见,那自己岂不是要被高鹤斩了以平民怨。
但对上高鹤那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神,元知州只好把这些话咽回肚子里,笑着应是。
看来他今天晚上得花大价钱从粮商手里头买一批粮食回来填满粮仓了。
亏啊!
这一来,他这些年赚来的钱都得亏一大半进去了!
高鹤这才满意的微微点头,“元知州果然是个聪明人。”
聪明是聪明,可惜啊,这聪明劲用错了地方!
元知州面容僵硬的笑了下,心想高鹤放了这话,三言两语的又从他手上夺了那么多钱走,他犯的这事儿也勉强能揭过去了吧。
接下来高鹤也不再含沙射影的说些旁的话了,反倒显得有些宾主尽欢的意味,而此时就在屏风往后走的小院里,元知州那位正妻正讨好的朝姜瑗笑着,让婢女给送了个盒子来。
“早前就我家相公说姜小姐格外受督公喜欢,我这儿又一镯子,比不得京城里的好看,却是我的心头好,姜小姐不若瞧瞧。”那正妻如此说着。
姜瑗眼神微动,看了眼那盒子里的白玉镯子,“确实不错。”
“我同姜小姐一见如故,不若这桌子便送给您。”一边说,正妻便将白玉镯往姜瑗的手上套去。
姜瑗心里清楚她的心思,伸手阻拦了下,眼神便落在她那双染了丹蔻的指尖上,眼神底便藏着些暗色了,“不必了,既然是夫人的心头好,便算了,我这人啊惯来不夺人所好。”
东西她是万万不敢收的,眼瞧高鹤对这位元知州可没什么好感,她这收了东西,岂不是得欠人情。
那正妻目光盈盈的看着姜瑗,“姜小姐可是嫌这东西不好?”
“非也,手镯成色好极了,只是我向来不收旁人的东西。”姜瑗再次拒了。
正妻许是见姜瑗脸色有些不大好了,便让婢女将镯子收回去了,只在临走前,递了个香囊给姜瑗,道是她自己缝的。